第44章、不娶趙局女兒的後果
艾剛強一進門就看到一個清純靚麗、圓臉短發的女孩坐在沙發上看電視,她對艾剛強報以淺笑,艾剛強隨機還一個微笑。他當時以為她是何隊的女兒,並不怎麼在意,也坐下來看電視,隨口問她︰「什麼片子?好看嗎?」
何隊給他倒了杯茶便進了廚房,一邊幫老婆搞飯菜,一邊和她絮絮叨叨講著什麼。
艾剛強和女孩簡單交換了兩句對電視片的看法,不再有話,都默不作聲地看電視。
飯菜上桌後,女孩主動去拿碗裝飯,何隊老婆(艾剛強後來才打听到她叫王芝蘭)說︰「曼萍,今晚你是客,你坐,我來。」
這時,艾剛強才知道女孩不是何隊的女兒,也沒去猜測她到底是誰,反正不是何隊家親戚便是朋友,但壓根沒想到與自己有什麼關系。
何隊說︰「艾剛強,今晚沒任務,我們兩兄弟來杯米酒,不然這野雞野兔吃不出味來。」
艾剛強酒量不算大,但一般的場面能應付得了。再說,面對噴香美味的野雞野兔,不喝點酒真沒氣氛。他豪爽地與何隊杯來盞去,氣氛立馬上來了。話也不由得多了起來。何隊問他的家庭情況、學習情況、工作情況,等等,他一一作答。
王芝蘭帶著趙曼萍喝可樂,問她在農業銀行攬儲的任務、點鈔比賽的名次、自考專科過了幾門、平時晚上在哪些地方玩,等等。
飯後,王芝蘭把趙曼萍叫進臥室,說是看她新買的衣服。一會兒,又叫何隊進去問個事。然後,趙曼萍告辭回去了。
王芝蘭去洗碗,何隊一本正經地對艾剛強說︰「老弟,我和你嫂子都不是作媒的人,但你這事我很願意效勞。刑偵工作很辛苦,也很不規律,食堂飯菜營養調劑不好還不說,主要的是你不能按時回來,而食堂是按時開餐的。所以,成個家,不管什麼時候回來,都有熱飯熱菜伺候著,對身體好,身體好才能工作好。對不對?所以,所以,我今晚安排你和趙曼萍見了面。她在農業銀行工作,剛才從她和你嫂子的談話中你也了解了她的大致情況,人也見了,你感覺如何?給老兄交個底。」
艾剛強盡管從王芝蘭神秘的行動中隱隱察覺了苗頭,便何隊明白無誤地說出來,他還是有些意外和吃驚。這段時間,正是他和海上相互試探模底的關鍵時刻,對其他女孩他根本沒興趣。因此,他回答起來比較為難︰「呃……呃……何隊,非常感謝你關心!不過,我現在還不急,不想分散精力,想一心一意把工作搞好。」
「我剛才不是說了嘛,身體好才能工作好。再說趙曼萍也是很有上進心的,是行里的業務尖子,點鈔冠軍啊,自考文憑快到手了,和她談絕對不會影響你的工作,只會促進你的工作!」何隊肯定地說。
「何隊,談戀愛不分散精力是不可能的,只看分散多還是分散少。」艾剛強說。忽又覺得這話沒有分量,真菩薩面前燒不得假香,不講一個比較過硬的理由是過不了這關的。于是又說︰「呃,何隊,不瞞你說,我家里條件不好,讀大學時欠了不少債,現在正在還債,如果談了對象,經常要約會,跳舞、唱卡拉OK、吃夜宵什麼,怕花銷不起。所以想等兩年還了債再說。」
沒想到何隊听後哈哈大笑,眉飛色舞地說︰「艾剛強,這就對了!有什麼事說出來就好辦。告訴你,錢的問題你絲毫不用擔心!人家銀行里待遇相當好,說不定比我們高幾倍,趙曼萍又是個大方人,出去玩絕對不會老是要你買單。這是第一。第二,你知道她是誰嗎?她就是趙局長的千金。和她談,你就省去了飯票錢。她媽做的菜可好吃了,保你吃得壯壯的!而且,你以後的前途……嘿嘿,還用我說嗎?」
一听是趙局的女兒,艾剛強頓時有幾分緊張︰「何隊,那更不能談了!如果談不成,以後見面都不好意思。再說,我們兩家條件差距太大,這種‘女富男窮’的不平衡婚姻多半是悲劇。無論是小說里電視里,還是現實生活中,我都見得多了,而且在派出所時還調解了好幾起這樣的矛盾。按中國人的傳統,只有門當戶對最好,其次是‘男富女窮’的模式。」
就是這個所謂的「不平衡婚姻論」擊中了何愛國的軟肋,讓他放棄了說服艾剛強的努力。
何愛國的婚姻是典型的「女富男窮」模式。他是純正的農民出身,祖上三代都是地地道道的農民,他自己也是十分優秀的農民,當時是全公社最年輕的生產隊長和勞動能手,被保送上了工農兵大學,跳出了農門。他自己根本想都沒想到,本來是下決心想把地球修好,卻意外地當起了干部。而王芝蘭全家是干部,父親是南下干部,資歷很深。
他和王芝蘭戀愛時,她父親是財政局局長,後來升任副縣長。長期以來,他都生活在岳父的陰影中。社會上都說他娶的是岳父,不是娶老婆,他的每一個進步都被說成是岳父提攜的結果。即使後來岳父退了休,別人還是說岳父的老部下老朋友在關照著他,搞得他始終不能揚眉吐氣。
當時,艾剛強剛從偏僻的派出所調來,根本沒嘗到縣城「水深」的滋味,不了解何隊的底細和苦衷,信口就說了,而且得意自己擺平了難題,後來了解到情況後,腸子都悔青了︰何隊肯定以為我在影射他!但這事又不好解釋,那樣會越描越黑!
三四年來,艾剛強天天在糾結中過日子,每天都害怕單獨與何隊或趙局相處。
艾剛強認為,自己至今還是個副股級偵察員,與那天晚上的飯局不無關系。現在,馬上要進行刑偵改革了,刑偵隊要升格為刑警大隊了,自己想競爭中隊長,這提名權捏在何隊手里,決定權捏在趙局手里。他怎能不感到焦急和擔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