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治療性病（5）
艾剛強實在想不出能從哪里搞到錢。
他檢查身體的費用和辦案的開支花了一千多元，大多是向同學和朋友借的，刑偵隊這兩個月辦的都是虧本的重特大刑事案件，賬上僅存的一點點錢是保電話通暢和車輛運轉的，誰都不能動，否則工作就要停擺。
他肚子感到餓時，早過了吃飯時間，又是兩包方便面充饑。
吃完一擦嘴，他忐忑不安，站也不是坐也不是，信步走到大哥家尋求精神安慰。
「你來得正好，我正要找你。」大華一見艾剛強就說，「媽媽安頓好了，晚上曉華陪她睡，白天你有時間的話多來打些招呼。嫂子上街擦皮鞋，還要做一日三餐，抽不出多少時間。我明後天又要去山東或河南拉隻果，趁過年前多賺些，你明年春上結婚的錢就不愁了。」
「好的，你放心去。」艾剛強說，「我查了一下，市場上搗亂的那些爛崽多半是城郊失地農民，大事不敢鬧，小事天天有，政府也拿他們沒辦法。現在正式干部職工都大批下崗，城鎮復員軍人也很難安置，他們哪有工作安排？你不要太怕他們，我會通過一些渠道打招呼的。偶爾吃些不要緊，就當招待了客人，白拿和敲錢不能答應。」
「好好，那就好！」大華笑起來，「我想要四英幫我賣隻果，一個人忙不過來，她可能放不下面子。」
「現在肯定放不下面子，過幾個月看看有什麼變化。我有時間再去和她談談。」艾剛強說，「她的思想很危險，姐夫偷了廠里的紙，她要我替他銷贓！」
大華听了不作聲，點了煙，眉頭緊鎖。
「現在工資不能按時發，等發了工資，我就給媽交房租。」艾剛強見大哥難受，轉了話題。
「我預交了三個月房租，到時按月交水電費就行了。」大華吐了一口濃煙，話隨煙飄，「四英和莫天剛的事難講，我听說將要倒閉的廠子大家只顧撈得到，現在老實人只有吃虧的份！但你絕對不能參與！你找他們談談也好，最好能想法找個正經事做，迫不得已要撈些，也要注意方式方法，千萬別出事，出了事你免不了要出面，影響不好。」
艾剛強听得心驚肉跳，眼楮一眨不眨地觀察著大哥表情的細微變化，心里五味雜陳。
「鑒于目前這種情況，媽媽的事暫時不要他們負責，以後再說。他們自己講孝心，來看看媽，給點就給點，不給我們也不要說。」大華三口兩口吸了煙，扔了煙，掏出三百元遞給艾剛強，「你沒發工資，拿著這三百元先用著，媽要什麼給她買。」
「大哥。」艾剛強猶豫著。
「拿著。男人身上沒錢不行。」大華將錢塞進艾剛強手里。
「大哥。」艾剛強接了錢，囁嚅著說，「我……我……你去拉隻果錢夠嗎？」
「夠了！這次賺得不多，進貨價格偏高，發貨價格偏低，還了些貸款，媽的病也花了些，不然可多給你一點。」
「窮家富路，你出去這麼遠，錢要帶足。我在家好些，這三百元下次發工資還你。」艾剛強說著，起身收好錢，告辭而出。
他本想問大哥多錯些錢診病，看大哥不容易，把話又縮了回去。
走不多遠，艾剛強見三三兩兩的人往巷子口一個錄像廳走，好生奇怪。按道理，時近午夜，大家應該回家才對，即使看午夜場，也是一二十歲毛頭小伙的事，怎麼盡是中年人，甚至夾雜著幾個老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