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隨機應變
說時遲，那時快。看見門衛室的燈亮了，隨即听到開門聲，海上猛地抽出被艾剛強握著的雙手，兔子般轉身沖到街上，裝著晨起跑步的樣子。
「哦，強哥啊，我听見門老響，還以為來賊了呢。」門衛敞著衣服，拿了帶電擊的手電筒走出來，見是艾剛強，才放心地扣衣服。
「哦，吵醒你了，不好意思。我想出去跑步。」艾剛強撒謊說，不太自然地笑笑。
「這麼早哇！你們刑偵隊的不是配了鑰匙嗎？」
門衛說著，聞聲往門外大街上看。
昏黃的街燈下，尚未跑遠的海上正邊跑邊回頭張望。
「副隊長以上的領導才有，我沒有。你們現在是幾點開門幾點關門？」艾剛強裝得沒事一樣。
「強哥，剛才跟誰說話呢？」門衛答非所問，盯著艾剛強，臉上浮起怪笑。
「呃——沒有哇，就我一個人。」艾剛強話沒說完就感覺臉皮子有點發熱了。
他天生耿直，不會說假話。大學教授和何隊都說過類似的話︰一個優秀偵察員必須善于隨機應變，善于編謊話，要編得比真話還真，天衣無縫！
艾剛強在這一點上總是難以做好。經過多年歷練，工作上的謊話基本能應付，生活中的假話他難有講得順的。
然而，有些時候，刑警的生活和工作是很難嚴格區分開來的。
「嘿嘿，不對吧？」門衛很有意味地笑著，掏出鑰匙開門，「難道我听覺出了問題？」
「也許是你听覺太好了。馬路上有早起鍛煉的人。」艾剛強說著，從小鐵門走了出去，甩開膀子跑起來。
他心里罵︰媽的！正經戀愛搞得象偷人一樣！如果他傳出去，便是我的一則緋聞。這樣看來，小道消息有許多是不可信的。
不知怎麼，艾剛強忽然想起了黃志偉和姨妹的事來，心中那個糾纏疼痛幾十天的結似乎松動了一點點，痛感也減輕了。
黃志偉工作七八年了，真的就那麼墮落了？莫非，他也有什麼難言之隱？
跑了不到一分鐘，艾剛強望見了海上矯健的背影。他正想喊她一起往河堤跑，猛然而來的一個念頭使他冒了冷汗。
他房子的鎖是老式牛頭鎖，關門時聲音很大，怕吵醒鄰居，剛才出門時他沒關門，只輕輕帶了一下，虛掩著。
他只穿了棉毛衫出來，沒穿外套，槍留在房里！
對于刑警來說，槍等同生命，槍隨人走，人在槍在！
盡管昨夜趁海上不注意，他把槍藏在一個比較隱秘的地方，但單間房總共只有幾平米，而且房里陳設簡陋，只要有時間，誰都可以找到槍，何況身手和思維都不一般的「梁上君子」？！
他慌忙回跑，心跳和腳步一樣快！
去年冬季，隊伍教育整訓時，副局長趙一虎說過一個案例——
十幾年前，公安大院發生了一起槍支失竊案，轟動全縣，驚動公安部，省公安廳一個副廳長親自帶隊帶警犬來偵破。作案人原來是一個民警子弟！
近年院內也發生過小偷小模的事。
個別民警子弟因沒有工作，又年少無知，在社會上混壞了。
艾剛強跑進大門時，門衛正在刷牙，含著滿嘴泡沫笑道︰「嘿！不跑了？」
多管閑事！
艾剛強心里不高興，臉上卻笑︰「嘿，忘了帶錢，買油條。」
這次順溜多了！
事後他想，這次為了槍，說到底是與工作掛上了鉤，不是只為一己之私，謊話就說得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