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蚨于恍惚中听到有人在交談,她一動不動,眼皮也不敢睜開。
「這新娘子怎麼還不醒?忒不禁打了。」
「大概是我下手重了。」是文道進的聲音。
「那可都,就靠她能保我們順利出城?」
「王子請放心,她的父親是天朝的定國公,母親是長公主,夫家又是第一豪商,目前正向皇商靠攏,她的命很重要。」
原來文道進其實叫那可都,真正的他真不一樣,說話一點也不呆,反而堅毅沉穩,頗有些狠戾的意思。
他原來裝的可真辛苦,要扮作一個與自己完全不同的人,該是很困難的吧?
他竟是流沙國潛伏天朝的探子,騙了她、騙了正襟、騙了父母、騙了皇上,他罪無可恕!
朝堂上的事她不清楚,只知道跟流沙國的戰爭險勝,好像俘虜個什麼大人物,兩方的條件談不攏,那個大人物就一直囚禁著。
那個人原來是流沙國的王子。
想起听說流沙國的傳言,那里的人都跟樹樁一樣高大健壯,茹毛飲血,空手可打虎。
青蚨的身子緊繃,思及這事兒呼吸都怕了,生怕自己被怎麼樣。
她不要當個枉死在大婚日的新娘子,那太悲慘了!
「燕小姐,醒了就睜開眼咱們談談吧。」
青蚨猛地咬牙睜開眼,但見似笑非笑彎身看著她的文道進,同一副臉孔愣是呈現完全不同的氣質,如此的奸詐狡獪。
她想坐起來,可雙手雙腳都被綁著,試了幾次,只是在地上蹭。
此時她才發現身上只著里衣,喜服碎成兩半被隨意丟在地上。
「你們!……文……那可都,你這個可鄙的探子,為了達到你陰險的目的,利用別人的信任和感情,你會有報應的!」
「呵,我看看會有什麼報應。在那之前,燕小姐恐怕要護我們離開上京。」
「你做夢!」
「再不老實听話,你連做夢的機會都沒有!」
一個高大健壯,听聲音是剛才說話的王子,持著一把彎刀抵到青蚨的脖子上,冰涼鋒利,她即刻收了聲,微微顫抖。
「你們、你們不要指望我,祁璟玨根本不會在乎我的死活,你們的如意算盤怕是白打了。」
「如果你沒有用,我會毫不猶豫一刀要了你的命,所以你最好識相點。」
流沙王子一臉落拓須髯,墨眉粗黑,瞪著滾圓的雙眼,火亮亮的綻放凶光。
「好了,二王子殿下,該啟程了,這個時候正混亂著,沒人想到我們會出城,正是機會。」
王子殿下從鼻孔里哼出聲,開恩似的嗖地將刀入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