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蚨被後進屋子來的兩個天朝普通百姓樣貌的人五花大綁起來,嘴里還塞了一口破布,一股腥餿味道嗆得她直嘔。
這還不是最不堪忍受的,更可怕的是她和王子一起並排躺在馬車車板的夾層中。
密閉的窄小空間本就沒多大地方,那王子又是超大個頭,兩人緊密貼在一起,和木板一起把青蚨擠成了面條。
強烈的硬朗男子氣息和著餿味傳到她鼻端,她眼下最大的渴望就是暈過去。
「你在害怕?」王子閑聊,「有什麼好怕的,就拿你當個護身符,我們順利離開天朝,就會把你放下,邊關士兵肯定會送你回來。但願那時你那情郎還願意娶你。」
「不明白什麼意思?和幾個大男人待上幾個月,誰能相信你還是完璧?看你造化吧,新郎官不知是個什麼樣的。
我是不打算踫你,渾身沒幾兩肉,該有的地方都沒有。要不是你的身份,想找婆家得多困難吶?
要是你願意,可以到我們流沙國。我國的男兒都像我這樣健壯,你這種嬌小型的也挺新鮮,不過別指望得寵,當個玩物還湊合。」
王子連譏帶諷打擊完她,終于徹底噤了聲,外面嘈雜紛亂便愈發清晰。
青蚨開始以為他會把自己怎麼樣,差點哭出來,听到後頭就想把一口破布丟出來塞他嘴里,再咬死他。
馬車晃晃蕩蕩,越來越往嘈雜處接近,她隱約听到有人議論說不知發生了什麼,出城都要接受嚴格排查。
車子緩了速度,有守兵吆喝著下車盤查。
文道進,現在叫那可都的聲音悶悶的從上方傳出,「我是翰林院的文道進,奉定國公之命到鄰近城郭下發通緝令,這是我的令牌。」
「文大人,失敬失敬。請您諒解,小的也是奉了上命的,必須要入車檢查。」
「那是那是,請。」
「這兩位是?」
「我的家僕和護院。」
「臉抬起來我看看。」
接著就是一陣短暫的停頓,守城官高喝著讓同伴放了行。
青蚨霎那間心如死灰,這群笨蛋!
出城後馬車加快了速度,按理說青蚨要被顛得散了架,可她被擠的根本沒那個空間,直覺後背硌得生疼。
這煎熬也不知持續多久,久得她餓得前胸貼後背,這才感覺車又停了下來。
她欲哭無淚,分明叫這破布燻得惡心,竟還能想到吃!
夾層的木板被人從外頭啟開,外面和里面一樣的黑,想是已入了夜。
跑了這麼久,至少三十里有余了,她大概已經出了上京的外城了。
真要到了邊關才有希望回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