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先生,幸......會。」
商正襟仿佛溺水的人,好不容易運進身體里最後一絲氣息,說完這簡單的一句話。
他的膚色原本就是象牙般的白,此刻連血色也降下去,白如紙。
他無意識的勾拽青蚨的手指,冰涼涼的觸感驚了她一跳。
青蚨以為他身體不舒服,平常游刃有余的寒暄也做不到,匆匆與褚雲玉道別,同他一起上樓。
她走出幾步回身張望,褚雲玉若有所思的立在原地,意識到她的目光,牽起唇角微笑。
她感覺手掌一緊,偏頭看向眉目間似結寒霜的正襟,「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他的眸光沉沉,濃墨化不開,線條優美的唇抿了又抿,隱約間似是顫抖模樣。
「相公?」她蹙眉抬手欲按上他光潔的額。
正襟握住他的手,澀然勉強的笑,聲音疲憊,「我沒事,走,去吃飯。」
桌上菜肴清爽簡單,冬瓜盅、清炖蟹粉、雞湯煮干絲、糯米雞球、普陀素菜,色香味俱全,又兼開胃,可某人就是沒食欲,筷子撥拉數米粒。
青蚨終于看不下去了,撂下筷子,「你怎麼了啊?累了?還是生意出了麻煩?西海運來的鮫珠被劫了?到底怎麼了,說話啊!連飯也吃不下了,不是要急死人嘛。」
他一怔,手腕一抖,揚起臉,痴痴的模樣。
「對不起,我真沒事,這就吃。」
他呼啦啦的往口中填飯,填鴨似的硬塞,生怕她再說什麼的委屈樣。
青蚨從他手中奪下碗筷,他的嘴巴塞得滿滿,好無形象可言,米飯消失了大半碗。
「不吃菜你這是干什麼呢?」她嘆息撫額。
正襟一點點咀嚼咽下,挪了凳子靠過去,手掌蓋在她的腿上,下巴搭在她肩膀上,很小聲的,好像只是吹出陣氣流來,「生氣了?」
「我沒有,就是有點不舒服。」
他扳過肩膀問她,「哪里?」
她拍拍胸口,哀戚戚的扁嘴,「這里,你有心事不告訴我,這里不舒服。」
他偏頭垂眸,底氣不足,「沒有......哪里有心事。」
「不說算了,」她揮開他的手,哼聲道,「反正我也不重要。」
他這下真急了,捧起她的臉,唯恐她錯過他比真金還真的表情。
「誰說你不重要!胡說八道!再胡說家法伺候!」
「既然如此,那你敢不敢說出來別叫我胡思亂想?!」
-----------------------------------??正襟,你為毛這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