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杏顯然陷入渾然無懼的瘋狂,她是真的一心求死。
而商巍祚此時若有一點點理智清醒,斷然不會真順了她的意。
他虎口一張,握上了不過咫尺之遙的屬于女子的縴細脖頸,用力絞殺。
「天啊!巍祚你快放開她!」懶
「作孽啊,你瘋了!」
「咳、咳咳......」
盡管周遭紛亂,一聲聲細微無力的咳嗓聲還是傳進了巍祚的耳朵里。
如果說他還不能確定,那來自懷中的顫動卻是不容錯認了。
「玉鸞?玉鸞......玉鸞!」
懷中本沒了氣息的嬌人兒,不斷的咳出月復腔中的污水來,水涔涔的睫毛無力抖動著,狠狠吸了口氣,才大口喘息起來。
她嚶嚀一聲,眼簾勉力撐了又撐,聞得有人嘶啞的呼喚她,那聲音陌生的很,卻充滿了急切、痛惜、乍喜,諸多的情緒好似世上最親的親人。
是誰?會是誰?
她的父親,早就不在了啊。
又或者,她是去到了父親所在的地方?可這聲音......
玉鸞張開眼,視線模模糊糊的,盈了些水氣。
朦朧的線條勾勒出一個男子的形貌,她驚覺落在一個男子的懷抱中,慌亂的想要掙月兌躲避。
蟲
男子卻不放手,反而摟得更緊,一個勁兒叫她的名字。
接著又听到春杏明顯走調的聲音,謝天謝地,終于有些清楚的狀況了。
她記得自己是被夫人一巴掌打翻在地,額頭磕到了桌角上,昏迷之前听到最後的聲音就是春杏的。
之後就像是睡了一場大覺,四肢極為舒暢,像是飄浮在水中央,卻又沒有窒息之感,什麼也看不見,什麼也听不到。
醒來前真個不舒服極了,好似是嗆了水,吐出去才能好好的呼吸。
哎∼真不想醒過來,又要受夫人的奴役了。
她眨眨眼,看清了眼前眼眶猩紅的陌生男子,背著燈籠通亮的光,他星一般的眸子尤其閃耀,不容忽略。
這是怎樣一張英氣的面龐,劍眉星目、鼻梁挺直高聳、下巴線條有力,從他灼灼坦蕩的眼中便可以猜測,這個少年假以時日必成大器。
他看著她的樣子,像是要在她身上燃起把火來。
玉鸞怔怔的,忘記了該掙月兌他的懷抱,失了血色的臉一層層的粉紅升起來,終于通紅一片。
「你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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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鸞跌入水中後,除了春杏,她誰也不記得。
不知道自己如何來到商家,不知自己如何落水,也不知名為巍祚的小少爺為何總拿要吞噬她的目光瞅定她。
惹出如此大的事端,春杏定是要受罰的。
她不知內情,只知一味的求饒。
既然她不記得了,春杏也不想再提,那樣狠毒的念頭,她反過去想都很難相信是自己的主意。
甘願受罰,多重也無所謂,否則她也無法饒恕自己。
險些害了兩條命,商家沒打算報官,關起門來自行處置,上板子打。
三十大板下去,沒有個半年,恐怕都下不了床。
最終這板子也沒挨上,是商正襟為她求的情,要送她到燕府去做粗使丫頭。
玉鸞求他能讓她們在一塊兒,做什麼、在哪里都可以,他說只要春杏能改過自新,將來總會有那一日的。
她知道這已是極大的讓步了,听說春杏是要害他的夫人,若不是這夫妻二人寬容,怕是後果不堪想象。
她感激這位俊美如天神的大少爺,不僅心地善良,樣貌也是這般的好,她的容顏令她甚至不敢直視。
只是贊嘆歸贊嘆,心中卻無半點漣漪。
比起無端端對他殷勤的商小少爺,他這個大哥實在高不可攀了些,敬而遠之倒是正經。
想起巍祚,玉鸞心頭一暖,在這個陌生的府邸,他便是最令她窩心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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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涼如水,幔帳內卻是熱浪沖天。
正襟埋在青蚨馨香的頸窩,濁重喘息,待氣息平復,重重啄了下她的唇,翻身躺下,將她撈進臂彎。
兩人久久不曾言語。
「蚨兒,睡著了?」
「還沒。」
「在想什麼?」
「唔,在想你能不能抽時間教我游水?每次都弄得心驚膽戰的,要是我會游水就好了。」
正襟默了默,好不容易擠出句「好」來,虧得她在這個的時候卻想的是那個。
「你有沒有覺得玉鸞變了?」
「哦?哪里變了?」他在她肩頭畫圈圈,消化了「玉鸞」給他的訊息,一切都變得自然而然了。
「她好像……不喜歡你了,倒是看巍祚的眼神充滿了愛慕。」
「嗯,這倒是很不錯。」他淡然道。
「噯,說真的,」青蚨翻身趴在他胸前,眯眼瞧定他狹長鳳目,「有沒有覺得失落呢?畢竟…….嗯?」
沖他眨眨眼,一副言有盡而意無窮,心領神會的模樣。
正襟濃黑的眉高高揚起,笑意盎然,只是眼中精光一閃,透出一股狡詐之氣。
「我覺得,」他握住她雙肩,反手壓在床上,嘿嘿賊笑,「你是又有力氣了,待會兒別跟我求饒,不會放過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