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忠回漆黑濃眉深深擰起,他從心底深處厲喝一聲,淒厲嘶啞震懾了所有的人,打手們愕然之下停下動作,他趁這個空檔撞碎窗稜越窗逃走。
正襟他們不敵之下被擒,鎖進柴房,雙手雙腳被縛,無法逃月兌。
客棧掌櫃萬家福擼擼袖子,在陰暗的柴房俯視他們,耀武揚威。懶
「你們道那清涼觀道長乃何人?是我萬家福的大哥!既然你們吃飽了撐的,這麼喜歡行俠仗義,就別怪我使用非常手段!今兒我話就擱在這兒,你們那個逃走的同伙,只要他敢報官,我就敢要你們的命!」
萬家福啐了一口,旋身出木板門。
「你等等,等一下!」青蚨喊住他。
「嗯?」
「能......」青蚨吞了下口水,挺直背虛張聲勢,「你得給我相公包扎傷口吧!」
「包什麼,」萬家福不屑,「那點傷還死不了人。」
「他當然不會死,可你們傷了他,他流血了,難道看著不管嗎?!冷血的敗類!」
「蚨兒......」
正襟要阻止她已經來不及了,但凡有理時想發飆,她總是控制不住。
萬家福虎目圓睜,拳頭捏得咯啦啦想,沉吸口氣,掌摑上她。
「敢跟我嗆聲?你是還不知道落什麼地兒了吧?嬌生慣養的大小姐,還真是天不怕地不怕啊?」蟲
「你別踫她!」正襟費了九牛二虎之力蹭過去,擋在青蚨身前,「我發誓,你再打她一下,我做鬼也不放過你!」
商步起呼吸一窒,「大少爺,別說不吉利的話啊。」
怒目而視的正襟一眨不眨的瞪視對方,盡管高度上暫時不佔優勢,卻不耽誤憤怒的氣勢傳遞威懾。
萬家福重重哼了聲,摔門而出。
「正襟,我是不是又闖禍了?」應該就是她哇哇亂叫引起了注意,他們現在才會囚禁于此。
她挫敗而懊悔,有一種人好心辦壞事,就是她的寫照了,且屢試不爽。
「沒有,就算有還有我陪著,什麼也不需要擔心。」盡管身處窘境,他仍氣定神閑,對她極盡溫柔的撫慰。
心里已不僅僅是感動那樣簡單,她沒有言語,噙著淚,額頭抵在他的肩頭。
他手臂上猙獰的傷口,原本是落在她胸口上的,這樣近的看著,也真的透過她的眼,劃刻在她心上。
「很疼嗎?」
感覺到她細若和風的氣息,他傾傾嘴角,「不疼,就是有些癢。」
青蚨吸吸鼻子,抑制幾乎奪眶而出的淚水,吐出濡濕的小舌尖,在他猙獰外翻的傷口上輕輕舌忝過。
商步起一愕,老臉再一紅,匆忙偏過頭。
「蚨兒,」正襟躲了躲,「別舌忝,髒。」
她掀掀眼簾瞪他一眼,「你有哪里髒,又不是沒舌忝過。」
正襟掃了恨不得消失的商步起一眼,如玉面龐泛起紅暈,貼近她耳語,「這不好不分場合就說的。」
「大少爺、大少女乃女乃,你們的恩愛天地可鑒,奴才很是曉得,但是現在,應該先想如何逃出去吧?」
「目前還不清楚外面的情況,假設可以逃月兌的話,蚨兒,你跟商管家逃出去。」
青蚨一怔,緊張的望向他,「為什麼,這是什麼意思?」
「你別著急,先听我說。他們看起來並不知曉你我身份,我會試著談判,看能否用銀子了事,讓他們放了你回去取銀子。
如果他們不同意,那你們就想辦法逃出去,有我在會讓他們放松警惕。這些人橫行霸道、目無法紀,定會心存僥幸,如此才會連山上的一干人等也一網打盡。」
他越說,青蚨的臉越沉,最後黑成一片。
「我,」意識到聲高,她壓低了嗓,「我告訴你,收起你不知所謂的遐想,你我共進退,你在哪,我在哪。」
「這個時候不要任性,我在這里等你救我出去。」
「你撒謊,你才是任性又僥幸,別以為我不知道,他們留著咱們的命,是要確認忠回不會報官,一點確認了,就......」
她不敢再說下去,只拿祈求的眼神看著他。
不求同生,但求共死,當然能活下來共享富貴是最好,這便是她的信念,不可轉移。
「好蚨兒,別......」
「傻瓜,虧得你和忠回多年情誼,要相信他,我們會平安無事。」
說這些,她也膽顫,誰知這些敗類的耐性有多久。
就算敗類很有耐性,他們也不知能堅持多久。
因為入夜了,根本沒人來看他們一眼,也就是說水和飯的影都不見。
天吶,敗類們不需要動手,其實是想餓死他們吧?!
她還可以堅持,但是正襟不可以,他額頭汩汩涌汗,身體開始發熱,溫度越來越高。
她和商步起合力終于喊來了人,青蚨收斂脾性苦苦哀求,那人受不了她哭哭咧咧,只說要跟老大稟報。
不一陣,他終于折返,卻只拿了碗水進來,擱在青蚨腳邊。
「老大不讓管,我自作主張給你碗水,你快喂他喝下吧。」
「兄弟,我求求你,頭上的這枚簪子你看到了,幾十兩也不止,你拿去,幫幫忙,我求你!」
那人為難的看著她,嘆口氣,就在她以為有戲的時刻,卻听得,「抱歉,就算我能找來大夫悄悄給他看病,開了藥能煎麼?你就別難為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