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光不情不願地起來,待看到一條死狗時,他高興了,也明白了為什麼他一睜開眼楮時看到的凌志是那種表情的原因。阿光說︰「我說呢,原來你當了凶手。哈!我夢見的都是真的呀。」
凌志下意識地模了一把自己的臉頰,不相信地說︰「你夢到死狗了?」
「那倒不是,我夢見一大鍋紅燒肉,這不是差不多嗎?我們來炖它一鍋狗肉。」
凌志說︰「你會弄嗎?應該怎麼弄?」
阿光說︰「沒有,連雞也沒有弄過。不過,這有什麼難的,你去燒水,我來弄,我們連夜燒好它。」
凌志說︰「奇怪,這狗為什麼會來這里啃門檻的呢?」
阿光想了一下,神秘地笑笑,說︰「你知道的,我捉了一條狗來養,那是一條雌狗,這只雄狗大概是來找它的。」
凌志不安了,說︰「你是說,它們是一對?」
阿光說︰「人說整天看書的人是書呆子,還真沒有說錯,狗又不是人,還一對呢?雄狗都是知道哪里有雌狗,就找到哪里去的。它們的鼻子靈,聞到味道就來了。咦?奇怪,又不是春天,可能,狗跟貓不一樣吧。不過,管它那麼多呢,我已經好久不吃肉了,嘴巴里都淡出口水來了。這倒霉的狗既然來了,就是送上門來的美味,不吃白不吃。我們得快快收拾,燒好,省得讓人知道了,說我們偷殺農民的狗,到時上大學檔案上不好看。」
凌志說︰「那你去收拾狗,我來燒水。」
阿光說︰「我們把它拖到灶間去,難道要在房間里弄?」
兩人把死狗拖到灶間,阿光就無師自通地處理起死狗來。灶間小,凌志燒開水時,眼楮也不敢移,生怕看到血腥的場面,但是阿光弄出來的聲音還是沒法不听,凌志恨不得拿兩朵棉花把耳朵堵起來,他其實是個膽小鬼,連殺雞也不敢,自己也搞不懂剛才怎麼糊里糊涂地竟然親手錘殺了一條大狗。
凌志剛把一鍋水燒開,阿光說︰「剝好了。」
凌志一看,那光溜溜的狗,它的四肢還在抽搐,凌志的胃里一陣翻騰,差點吐出來。說︰「你怎麼把它搞成這樣了,它還沒死透啊。」
阿光說︰「褪毛多麻煩,把狗皮剝了干脆。要開膛了,開了膛,我看它還動不動。凌志,你來還是我來?」
凌志說︰「幫幫忙,你來吧。這樣好了,等會兒燒狗肉歸我來,你只管睡覺,明天一起來就可以吃香噴噴的狗肉了。」
阿光同意這樣的分工。他把光狗開膛剖肚,收拾好了,剁成一塊一塊,然後交給凌志,自己就去睡覺了。凌志直忙到天亮才燒好狗肉,因為鍋不夠大,他把狗肉分成兩鍋燒。
給阿光留了一張紙條,凌志就踏上了去白玫生產隊的路。冷風,白霜,凌志心里熱呼呼的。他提了一只籃子,里面是一個缽子,缽子里是滿滿一缽子狗肉。
又是女乃女乃開的門,女乃女乃見凌志,一邊讓他進門,一邊笑著說︰「上次早上一開門,你站在門口,提了一只蟹簍,今朝一開門,你又站在門口,拎了一只籃子。拿的什麼?為什麼不喊門呢?外面那麼冷。」
凌志笑嘻嘻地說︰「我剛想喊,門就開了。籃子里是什麼,女乃女乃你猜吧。」
女乃女乃說︰「我猜不出。」
一個聲音說︰「我來猜。」原來,白玫也起來了。
凌志說︰「猜到天黑也猜不出的,你來看看就知道了。」
缽子打開,白玫說︰「肉,這是什麼肉啊?」
凌志剛想說狗肉,突然想到阿黃,改口說︰「是兔子肉,野兔子肉,聞聞,香不香?」
白玫湊上去一聞,說︰「嗯,真香,原來野兔子肉是這樣的啊。」
女乃女乃剛想說什麼,猛看到凌志朝自己眨眼楮,就說︰「我也是第一次見,聞著挺香的。凌志,你幾點起來的,這一大早的。」
白玫笑說︰「凌志是田螺姑娘,不用睡覺的。」
凌志說︰「不是田螺姑娘,是田螺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