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隊長听秋貞在一邊吹她油爆花生米的技術,還要凌志拜她為師,就笑著說女兒︰「秋貞,你倒是現買現賣呀,前天才跟我學了一點皮毛,今天就想當師傅了?」
秋貞嬌嗔︰「阿爹!」
「好好好,不說了。揭穿你了,不好意思了吧?」
秋貞一把將花生米拖到自己跟前,說︰「不給你吃了。」
老隊長呵呵笑,對凌志說︰「都給她阿娘慣壞了。」
凌志听了,笑笑。他不知道能說什麼,依他的立場,實在也不能說什麼。三人喝著酒,听老隊長講些生產隊里的大事小情,凌志嘴上嗯嗯地應著,腦子里卻開起了小差,他在想,我什麼時候才能學會捉黃蟺呢?看來,老隊長那種徒手捉黃蟺的工夫不是一朝一夕能夠煉就的。不行,我得另想辦法。
秋貞發現凌志的眼神一副心神不屬的樣子,還以為這家伙是為了上次回絕了她,如今在為難呢。就不停地給凌志添酒,她的心里也有她的小算盤︰不是說酒醉心頭事嗎,我要把你灌醉了,看你的心里到底是怎麼想的。
老隊長一邊自飲自酌,一邊滔滔不絕地說著兩個年輕人根本沒有興趣听的事情。不久,他好象記起了凌志這個人,大著舌頭說︰「凌志,你是個什麼人呢?有時候我覺得你特別有本事,有時候又覺得你一點也沒有用,你說,你這麼個大小伙子,你怕一條黃蟺,你不成了姑娘了嗎?你還不如我們秋貞,秋貞敢抓住蛇尾巴抖亂它的骨頭,你相信嗎?」
凌志嘴上說︰「相信,當然相信。」他的心里卻在繼續想著他的當務之急︰怎樣才能用最短的時間學會捉黃蟺呢?也許,老隊長說的用蚯蚓大概比徒手容易一些吧。我什麼時候才能捉到黃蟺給白玫送去呢?會不會等我學會捉黃蟺時,白玫已經虛弱得一陣風吹來就能吹跑了呢?想著,想著,凌志不由得悶上心頭,他一口喝干了杯中酒。秋貞見了,連忙給他滿上,他三口兩口就干了,秋貞再給他滿杯,他又干了。
老隊長見了,象是跟凌志比賽似的,也一杯連一杯,同時還不忘吹牛︰「我說,你相信嗎,這方圓八里路,就我酒量好。這方圓八里路,還沒有人有我這麼好的本事。你說,我哪樣事情不會做?……,這方圓八里路,還沒有見過能比得上我們家秋貞的姑娘,你相信嗎?」
「相信。我真的相信。秋貞是最漂亮的。」凌志說。
凌志這時已經有點醉了,不然,他也不會這麼說。不在人前評價人,哪怕是好話,這是他的原則。因為,他知道,夸一個人的同時,也就不經意的貶了另外的一個,或許是許多個人。可是,酒精讓他變成了另一個凌志。
秋貞一听,開心得要命。望了一下阿爹,見阿爹對凌志的話並沒有什麼反應,只管吹他的︰「養女容易嫁女難啊,生個漂亮姑娘就更難了,就怕虧了我的小女兒啊。這方圓八里路,還沒有見過一個能配得上我們家秋貞的小伙子,我急呀,她阿娘也急呀。」
「阿爹!」秋貞大聲喊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