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蘭傾在客廳里等了五六分鐘,偶爾幾次回頭都看到香嬸看著她,眼神異樣,讓她有點不大舒服,這個四十歲的大嬸還是卓雅烈主請的,她並不是很熟悉,索性起身往外面走。
「小姐,傘…」,香嬸飛快的找了把傘追上去。
賀蘭傾接了傘,迎面一股雨風吹過來,花園里四處都是被風雨席卷過的痕跡,腳下到處都是水,她踩著干淨的地方在別墅周圍找了一圈,最後在屋後發現了他,樓梯靠著電線桿,他站在上面,靠著後面的樓梯,拿著鉗子在弄電線。
賀蘭傾自下望上去,他穿著短袖,夜空中飄著朦朧的小雨絲,頭發、衣衫上布了層朦朦的雨珠,卻並不狼狽,反而越發的孤傲妖冶,精致的側臉充滿了執著和篤定的力量。
這只不過是個十九歲的少年…茆。
本該是每個人青春是最好的年紀,而他卻因為家人的相繼逝世任由自己放縱才重新回到學校,卻因此耽誤了一年的學習。
也許像童顏說的他很懂事。
賀蘭傾唇齒里輕輕吐了口氣,「以璨,你弄得好嗎,弄不好就算了」蚊。
高空中的身影微微一震,崔以璨低頭看著下面撐著傘的女人,她的眼神透著柔和,裙角在風里微微搖擺,手里的鉗子逐漸握緊,認識這麼久,她第一次這樣叫他,「快好了,你先回去吧」。
說完,再不看她,重新專注于手里的事情。
賀蘭傾看了會兒,笑著回了客廳。
大約十分鐘後,屋內的燈重新亮起來。
崔以璨拿著工具箱從外走進來,頭發全濕了,「我去洗澡換衣服了」。
他的房間在一樓,邊說邊月兌了自己的T恤進了房,賀蘭傾隱約還看到他肩胛背後一只金色的蝴蝶,那是由高純度的黃金制成的…。
心念一動,她推門進了他的房間,浴室里是嘩啦啦的水聲,這是他搬進來後她第一次進他的房間,很干淨,被褥和衣服都疊的整整齊齊,桌面上的書籍按照類型擺放,只有剛月兌下的衣服扔在椅子上,還有一條項鏈,她拿起來一看,吊墜是一個金色的狐狸,狐狸的頭發是用一顆顆鑽石瓖嵌而成。
她一愕,每次他都是藏在衣襟里,倒不知是這個東西,這是她曾經帶過的耳墜,幾年前就掉了,那時候她都不認識他,怎麼會在他這里?
浴室的門突然被拉開,只系了條浴巾的崔以璨錯愕的看著她,然後看到她手里的東西,一凜,幾步上去,「不要踫我的東西」。
「你的東西」?賀蘭傾玩味失笑,「這是我的耳墜」。
崔以璨驚愕的皺眉,「這是我哥的」。
「噢」,賀蘭傾了然,「那是你哥拿了我的耳墜,我不喜歡我的東西被男人拿著,現在是時候物歸原主了」。
「你敢」?崔以璨見她要取下墜子,冰冷的揪住她手腕,「不許你踫它」。
「我為什麼不敢」,竟然有人敢用這個口氣跟她說話,賀蘭傾一陣不悅,崔以璨牢牢抓住她兩條手臂,伸手就要去奪。
賀蘭傾哪肯讓他如意,手肘往背後一撞,崔以璨吃痛的悶哼了聲,也不肯放手,拉拉扯扯間賀蘭傾越發覺得不對勁,他厚實的背部緊貼著自己,腿心處好像總有個什麼東西再撞著她,她本來就因為停電沒穿什麼內衣物,立刻不大適應的往下面看去,一看猛地愕住,才發現他整條浴巾不知何時掉在地上。
崔以璨見她突然停下來看著自己下面,也順著視線望過去,冷酷白皙的俊臉一陣通紅,連忙彎下腰手忙腳亂的抓起浴巾蓋住自己。
「崔以璨,你還真是個流氓」,賀蘭傾回過神來,連忙尷尬的避開臉去,臉色***辣的。
「是你剛才撞我才會…掉下來的」,崔以璨暗自懊惱的罵了自己兩句,干嘛只要沾到這個女人的身體就立馬有了反應,「把項鏈給我,這是我哥生前最重要的東西,也是我唯一的紀念物」。
賀蘭傾見他漆黑的雙目中透著懇切和不舍,煩躁的把項鏈丟給他,她也是倒了霉才會招惹上這兩兄弟,不過一想到自己的東西要掛到他身上就覺得怪怪的。
崔以璨失而復得的接過,重新掛回自己脖子上,他到現在才知道原來這是她的東西,崔宇梗是想拿來做紀念嗎,沒想到陰差陽錯會到他手里,而他也愛上了這個女人,一時之間,心里百感交集,這是宿命嗎,他們崔家的兩個人注定要為這個女人傷心、痛苦,「我哥哥這麼愛你,你為什麼不愛他,是因為身份配不上你嗎」?
「不,你哥他很優秀,只是不喜歡就是不喜歡,還要有理由嗎,跟他在一起又沒感覺,而且老實說吧,他在我背後做的事我都很反感,幫助秦允兒和童顏,不都是以為卓雅烈是我的未婚夫才那樣做吧,以為我只要不嫁給卓雅烈,最後就會跟他在一起,雖然我不喜歡卓雅烈,但是我也討厭在我背後玩小花樣,相比較而言,我比較喜歡那些老實的、坦誠、憨厚的男人,只要我喜歡的,哪怕他只是個乞丐我也不會嫌棄」,賀蘭傾認真的解釋,希望他能夠徹底的明白。
「你這樣的女人竟然會喜歡老實的、坦誠、憨厚的男人」,崔以璨勾起薄艷的唇角涼涼的笑了笑,「像今天那個笨男人一樣是嗎」?
賀蘭傾不置可否的聳聳肩,「誰知道」。
「如果…有人做了件欺騙你、傷害你的事,你會不會恨他、討厭他」,崔以璨突然望著她雙眼問。
賀蘭傾挑眉,「你做了欺騙我、傷害我的事嗎」?
崔以璨張了張嘴,她已經笑道︰「就你這樣能做什麼欺騙我、傷害我的事,算了,好好休息吧,今天你也累了」。
「喂,等等——」,後面突然傳來他的聲音,崔以璨迅速打開抽屜將一個創口貼撕開,低頭彎腰貼到她膝蓋上。
賀蘭傾怔然,她自己當然知道先前在浴室洗澡摔倒撞傷的,因為傷口不深也就沒弄了,倒是他留意到了,還真是如童顏所說,很細心…。
「謝謝…」。崔以璨站起來,冷冷轉過身將包裝殼扔進垃圾桶里,「快回去吧,現在有冷氣了,總可以放心睡個好覺了」。
賀蘭傾低頭看著腳上的創口貼,嘴角淡淡的揚起笑,回了自己的房間。
待房門關上的那一剎那,崔以璨才回頭,眼底充斥著復雜糾痛的神色,「如果你知道那晚我趁你喝醉對你做的事,你也許就會討厭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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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賀蘭傾起床時,如昨日一般,桌上已經擺好了早餐。
賀蘭傾吃了個法式三明治,吐司很軟,沙拉醬也不膩,胃口大好,再吃了碗雪梨炖冰糖,「嗯,清淡又不太甜膩,味道很好,香嬸,今天做的很不錯,回頭給你加薪水」。
「這個…不是我做的」,香嫂老臉一紅的低著頭,「是崔少爺早上起來做的,我今早不嘗還不知道,一嘗才知道崔少爺手藝比我好多了,還真是慚愧」。
「哦」,賀蘭傾玩味的把碗里的雪梨全吃了,再讓香嬸盛了碗,童顏說他從小親自做東西給他媽補身體,看來都是真的,這家伙還是蠻孝順的,「他去上課了吧」。
「小姐您忘啦,今天是周末,學校放假,崔少爺在外面打籃球」。
「說起來他不是住宿嗎,怎麼這幾天都回來了」,賀蘭傾皺眉,難道學校又發生她不知道的事嗎。
香嫂復雜的低著頭,心里嘆息,她真是一點都不記得那天晚上的事了,如果記得的話大概就不會這樣說了。
外面突然傳來車聲,沒多久,樂揚和宮菁從外面走進來,宮菁正色道︰「總裁,我剛才在別墅外面發現了兩名狗仔隊」。
「噢,星德的經紀人跑我這來」,賀蘭傾淡笑的哼了哼,倒也不意外,「你們打發走了嗎」?
「嗯,不過我看他不會就此放棄」,宮菁和樂揚對視一眼,「據我們了解,現在有很多家經紀公司都盯上了崔以璨,自從他哥哥去世後,這些媒體幾乎將所有的消息都對準了他,認為他是第二個崔宇梗,我听說有幾家電視台甚至出高薪請他出演一部年度大戲里面的男主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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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日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