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逸塵,不此刻應該喚作莫辰,他無語的看著懷中哭的梨花帶雨的鳳怡,手都不知道該往哪里放,想了一下,還是摟住了她的肩,輕聲安慰道︰「好了,我相信你行了吧,你先別哭了。」
鳳怡低頭靠在莫辰懷里,眼角雖是淚光閃閃,但嘴角卻漸漸的勾起一抹若有若無的詭異笑意。
死。
真想死。
蘇念全身無力的坐在窗邊,任鳳奇安排的侍女給她梳洗打扮。
看著窗外翠綠的樹葉,紛飛的蝴蝶和顏色各異的花,蘇念心里頭漫過一波高過一波的悵然和無措。
她中了毒之後,就成了這麼一副癱軟的模樣,連走路都需要人扶,更別提什麼使用內力了。
每天的每天,都被關在這個空曠的屋子里,她自己都不知道這到底是這幾天了,再這樣下去,她不死也要瘋了。
可是,現在還會有誰能救她呢?
她不甘心,真的不甘心。
不甘心就這樣成了鳳奇的玩物,也不甘心到最後關頭自尋短見,這並不是她的作風。
「逸塵,來這里有個好漂亮的蝴蝶,我要你馬上抓給我。」
嬌俏的女聲猛然間將正在發呆的蘇念驚醒,蘇念用力眨了一下眼楮,窗戶外不遠處,有兩道身影,如果她沒有看錯,其中一個好像是冷逸塵。
他來了?
蘇念心中陡然間升起一絲驚喜,莫非他知道她遇到危險,而來救她的嗎?
「冷逸塵。」
蘇念微笑的慢慢站起身,朝花園中的兩道身影揮手。
莫辰正把捉到的鳳尾蝶放在鳳怡的手心中,就听到一個清脆的女聲在叫他。
那聲音里含著驚喜,清清亮亮的,讓他忍不住想回頭看看。
「逸塵,咱們走,別管她。」
鳳怡見他就要回頭,忙拉住他,嘟著嘴道,「不許你看她,這個死丫頭把我哥哥都害慘了,你看她作啥子,哼哼!」
莫辰一驚,眼里閃過無數疑惑,詫異道︰「怡兒,她到底是誰?」
「一個下賤的臭丫頭。」
「那我更要看看她的真面目了。」
莫辰嘴角微抿,微側過頭,回看了一眼聲音的來源處。
窗戶下,一清秀女子微微抬起下顎,粉唇含笑在朝他揮手,似叫他過去。
那女子長相不是特別嫵媚的類型,跟鳳怡是完全不同的類型,但身上卻擁有著淡然清新的氣質,讓人過目難忘。如果鳳怡被稱作是牡丹,那麼她被稱為水仙一點都不為過。
莫辰呆愣幾秒,她的笑容,為什麼,為什麼他會覺得那麼熟悉呢?
她究竟是誰?
「逸塵,既然你想知道,咱們就去會會她。」鳳怡了然一笑,故作體貼的靠近莫辰,親密的挽住他胳膊,「走,咱們去看看她到底想干什麼?」
莫辰卻捂著頭,往後直直的一連倒退了好幾步,連他自己都解釋不了,怎麼會突然不敢走近?
「逸塵,你沒事吧?」鳳怡緊張的撫上他額頭,精致的小臉上滿是擔憂之色。
「沒事。」莫辰擺擺手,笑道︰「就是剛剛頭忽然間暈了一下,咱們趕緊去瞧瞧她吧。」
蘇念自然將他們兩人之間的親昵之態具收眼底,她的笑容早已淡去,只緊抿著雙唇,漠然的注視著他們,仿佛她已經不是她了。
原來……
鳳怡和莫辰漸漸行近,蘇念卻突然轉過身,淡淡道︰「把窗戶關上,我要休息了。」
他竟然跟鳳怡如此親密?
蘇念深深的吸上一口氣,由著侍女扶著她,躺到床上。
是她傷害他在前,而那天夜里,他也說過,跟她恩斷義絕,從此互不相欠。
那麼,現在他跟誰在一起,都不關她什麼事的對吧?
蘇念不斷的安慰著自己︰一切都會好起來,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然而,心中卻總有著說不上來的煩悶,這種煩悶重重的壓在她心頭,久久的不能消散。
「 ——」
門突然被用力推開,蘇念恍然一驚,正待坐起,一個紅色身影已快一步的移到了她的床頭,聲音悅耳婉轉,卻冷冷的透露著一股寒意︰「你不用起來,乖乖在屋里呆著,不要給我哥哥生事就不錯了。」
蘇念听著,不覺面露冷笑,「鳳大小姐,你家哥哥都把我弄成這樣了,我還怎樣生事?你未免太瞧得起我了。」
莫辰站在一旁,表情淡然,心中卻波瀾起伏,驚訝萬分,只因她們兩人話語中處處針鋒相對,你刺我一句,我諷你兩句,實在是怪異的狠。
這些天,鳳怡對他雖是百依百順,關懷備至,但與他心底,卻無半點百轉千回的情意纏綿之感,按理說他們是未婚夫妻,是情人,畢竟會有延綿之情深,但他並沒有任何動心的感覺。
如果有感覺,那也只是感激和報恩的情緒在里頭。
「不知鳳大小姐和冷公子蒞臨弊處,有何指教?」
蘇念扭頭看向鳳怡和莫辰,只覺心中一陣陣發寒,果不其然,冷逸塵連看她一眼都嫌煩,只顧「深情款款」的注視著鳳怡。
在他眼里,估計她連個陌生人都不如了,否則他飄過來的眼神,怎會如此陌生?
「我狠期待,我哥哥以後將會怎樣待你。」鳳怡笑了笑,神情甚是得意,「蘇念,想不到你竟會落到這一步,早知如此,何必當初。」
蘇念嫌惡的皺起眉,突然「呸」了一句,扭過身子自顧自的睡覺了。
「小賤人,你竟然敢‘呸’我!」
鳳怡一見到蘇念雲淡風輕的模樣,火氣便又上來了,她甩手就要給躺在床上的蘇念一巴掌,哪知蘇念像是算準了她要來這一招似的,抱著被子往里輕輕一滾,悠悠道︰「好歹我以後是你嫂子,你怎可如此以下犯上,還有沒有半點大家閨秀的模樣,切莫給冷公子見了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