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話一出,鳳怡自不好再出手教訓,她瞥了瞥莫辰一眼,見他眼波平靜,面色如常,唇角不禁勾起一抹嫵媚的笑,「逸塵即將成為我夫君了,是自家人,又怎麼會笑話我。」
莫辰搖頭微笑道︰「怡兒休要胡鬧,她即是你未來的嫂子,日後必當也是我嫂子,咱們可不要亂了規矩。」
出乎鳳怡意料的是,蘇念在听聞冷逸塵即將要娶她時,並沒有任何的動靜,只是微閉著眼,不悲不喜的說道︰「那可要恭喜兩位了。好了,兩位,若無其他事,就請回吧,在下可要休息了。」
這樣平靜的反應,的確讓鳳怡很是不甘心,她本就是想狠狠刺激一下蘇念的,然卻並未達到目的,她本還想看蘇念如何傷心欲絕、悲痛萬分,看來真的她高估了蘇念對冷逸塵的感情。
鳳怡不情願的冷眼敲著平靜的蘇念,想從她身上嗅出一絲絲悲傷之色出來,但莫辰卻拉了拉她的手,柔聲道︰「我們走吧。」
蘇念努力閉著眼,平復氣息,待他們兩人走出門去,才猛地睜開眼,模著胸前的木哨子,心中好一番不是滋味。
她雖極力保持鎮靜,盡量無視鳳怡和冷逸塵在她面前流露出的親熱之態,但長長的指甲早已嵌入了手心。
她只覺突然之間恨透了自己,恨透了自己竟然會難過?會失望?會對鳳怡產生嫉妒和醋意?
即使再掩飾,她也掩飾不住自己的心?
這種矛盾對立的心理,狠狠的撕扯著她,讓她痛楚不已。
而她卻不能放聲痛哭,只能用被子蓋著頭,捂著嘴,輕輕啜泣,眼淚嘩啦啦的,不一會兒就濕遍了枕巾。
也不知哭了多久,蘇念竟累的迷迷糊糊睡著了。
屋外紅日西斜,已經到了傍晚。
有侍女過來想輕輕叫起蘇念用餐,但喚了幾次,均不見效。無奈之下,侍女只好輕輕推了推蘇念,「小姐小姐,起床用餐了。您已經睡了一下午了。」
一踫之下,方覺不對勁。
那蘇念渾身發燙,冷汗直冒,身子卻瑟瑟發抖,衣服已濕透大半。
再觀其臉色,煞白煞白的,侍女一見,頓時嚇得疾呼一聲後,便 的打開門,趕緊差人去請大夫和將此事稟告給鳳奇。
「沒用的奴才,你們是怎麼照顧她的?」
鳳奇黑著臉一腳踢開房門,唬的那小侍女‘撲通’一下就跪倒在地,身子顫抖的不住用頭磕著地面,「公子饒命,公子饒命——」
「給我拖出去重打四十大板!」
鳳奇不耐煩的皺起眉,快步走到正給蘇念把脈的大夫跟前問道︰「她有沒有事?」
大夫搖搖頭,正要開口,鳳奇卻一把揪起他的衣領,將他扔倒在地,吼道︰「她要是出了什麼事,我定要讓你這個老匹夫陪葬,還不過來給我快點治好她!」
「是,公子……公子……」大夫嚇的額頭上俱是冷汗,激釘釘的打了個冷顫後,才趕緊爬起來跪在地上,結結巴巴的說道︰「小姐……小姐……她並無大礙,只不過是心存怨氣,無處釋放,再加上吃不好睡不好,夜里又受了涼,所以導致的高燒,老夫已經開了退燒散熱的方子,每日煎好吃上三次,吃個幾天就沒事了。」
「真的沒事?」鳳奇暗自松了口氣,找了張椅子坐下,目光一直停留在昏睡的蘇念身上,只幾天功夫,往日那活蹦亂跳,機智聰慧的女子,便如病秧子般失去了所有的活力和神氣。
這哪里還像上回在島上與他斗智斗勇的蘇念?
可是,自己絕不能心慈手軟!
鳳奇暗自緊握一下拳頭,嘴角邪魅的撇了撇︰冷逸塵,你就給我接招吧!我定要讓你生不如死。
這幾日,他明察暗訪,終于搞清了寒雨山莊竟然和上官家有婚約,哼,也就是說,冷逸塵在明知有婚約的情況下,還跟蘇念在一塊,這不是一種巨大的欺騙嗎?
「冷逸塵啊,冷逸塵,枉蘇念以為你是君子,沒料到你比我鳳奇還更加的小人。」鳳奇所性坐到蘇念的床邊,用手一邊輕輕磨蹭著她的臉,一邊諷刺的笑,「蘇念,若你醒來,我把這個消息告訴你,你會是個什麼樣的反應?」
蘇念此時自然不會醒來,不過來日方長,等到他大功告成,將冷逸塵名譽上的未婚妻和心儀的女子都同時納為枕邊人,不知那時,冷逸塵又將如何?會不會連想死的心都有了?
夜彌漫,月色迷人,天邊的繁星閃閃,映襯著黑漆漆的星空,神秘而又夢幻。
莫辰獨自坐在屋頂,他的手上握著一支青玉笛,玉色透徹清明,模起來有種冰冰涼涼的感覺。
這只笛子好像跟他已經很久了,不記得是從哪里獲得的,可是一眼看到,就好像見到了自己最親的家人一般。
傍晚的時候,他耐著性子陪著鳳怡逛了一圈花園,便興致焉焉的找了個借口,回到自己的房間。在床上躺了一會兒,輾轉無眠,無奈之下,只好出來賞月。
月光柔和,靜靜的泄在周圍的景色和他的身上,他不由得又想起白日里所見的那名女子,這已經是他這一日中n回想起她了,很奇怪,她的眼神異常熟悉,她的聲音就好像曾經在夢中听過一般。
她究竟是誰?
莫辰越想越頭疼,越想越沒思緒,索性合起眼簾,暫且把那些惱人的事情拋于腦後。
突然,就在那一剎那,他腦中似乎閃現過一個熟悉的畫面,可就是那麼一瞬間,便眨眼即逝了。
而就在此刻,忽然有一陣悅耳動听的笛聲傳入他的耳中。
笛聲纏綿悱惻,悲怮動人,一會輕輕的像是在訴說千百年來美好悲戚的故事,一會聲音又重的像千軍萬馬,激烈雄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