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得到她的回應,他幾乎是用乞求的口氣再哄道︰「你其實喜歡焦糖拿鐵的對不對?丫頭你學壞了,居然學會騙我了啊,嗯?」
「待會兒我親手給你做好不好?」
「我們還要去旅行,羅馬?愛琴海?還是拉普蘭特……只要上天下海可以到的地方,你都隨意挑一個。」他的嘴角勾起淺淺的弧度,想象著在異國牽著她的手,心就前所未有地滿足。
然而縱使郎有情,妹也無意,她的興致不在此,冷淡地別開視線,喃喃地說了句︰「遲了。」
這一切補償都來得太遲了。她已經不需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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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餐時刻,楊媽來吩咐下樓時,于倩不再矯情地拒絕。楊媽在她面前說了不少宇文旭的好話,說著這兩年他是怎樣瘋狂地找她,還有方依柔曾經狼狽地跪在宇文家前,求他放她一馬。那時候,楊媽說,宇文旭只說了一句,‘我給你一條生路,該怎麼給倩倩交待?’
她只微微頷首,嘴角沒有絲毫弧度。楊媽甚至不知道她究竟有沒有听進去。
「倩倩!」于倩下樓時,就被魏琴滿腔熱情地招呼過去。她看著餐桌上只有蘇子允興奮的小臉,沒有熟悉的臉,頓舒了一口氣。
「讓阿姨好好看看你。」魏琴拉過她的手,眼里溢出的愛意幾乎淹沒得她無法呼吸。這樣慈愛,像極了汪寧靜下來的時候的眼神。
「都是阿姨不好,如果不是我,你和旭壓根就不會……」
「沒事兒,都過去了。」于倩打斷了她的話,手踫上她微皺的手臂時一種久違的心疼洶涌而來。「真的,我不怪阿姨。」
她沒說謊。曾經,魏琴就是她兒時的楷模,雖過四十卻仍然風韻猶存、氣勢萬千。
「那讓旭補償你好不好?我看得出,他這兩年過得很不開心。這下你一回來,他整個人都豁達了很多,臉上也多了笑容。我不是想偏幫自己的兒子,但旭他是真的……」
話音未落,大門處就傳來熄引擎聲。于倩背脊一涼,此刻對任何與他有關的東西變得異常抗拒。
楊媽第一個迎了上去,見門關處那碩長的影子時笑著接過了公事包。
「少爺,不是說今天有飯局嗎?」
宇文旭方入門眼神就鎖在沙發那嬌俏的側臉,看到她和魏琴交談甚歡,眉宇間不經意地流露出一些溫柔。
「嗯,推了。」故意推的,因為怕某人睡了。
這個,他沒有說。
他大步上前,刻意忽略她反射性向後退的動作,寵溺地撫著那柔順的長發︰「下來了?餓了吧?我們吃飯去。」
一餐下來,于倩仍然對他冷冷淡淡。但宇文旭似已習以為常,慣性地把菜都夾到她碗里,每一道都是她曾經最愛吃的。魏琴也難掩落寞地長嘆一口,想著這倆個人的風風雨雨,自己是其中最大的關鍵,心里就猛扯著異常難受。
她沒吃多少,就放下碗筷想上樓去。宇文旭眼角一動,順勢從後邊將她帶到懷里,耳鬢廝磨地低吟道︰「珍妮要結婚了。」
聞言,那孱弱的身子終于動容地一抖。回過頭來,眼睫下撲閃撲閃,水汽朦朧。
「傻丫頭,哭什麼?她上午給我們的請柬,讓我們一塊兒去。明晚,麗江酒店。」
于倩聞言久久動不了身,機械式地僵立著,任由他低笑地為自己擦干淚珠。不知道為什麼哭了,但心里就是有根弦,或斷,或放下,或欽羨,或急切。為她最終得到幸福而歡,還是為自己最終落得如斯田地而悲?
她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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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珍妮風風光光地出嫁了,可直到斟茶儀式結束,都沒有見過于倩。對于她的去向,其實大家都心知肚明。但她在宇文旭眼皮底下能如何?這個男人如此一手遮天,又如此狂妄孤傲!
「倩倩會不會出事兒?」劉珍妮頂著白紗,不安地側身問著陸文華。
「不會!」他愛憐地摟著她的肩,輕聲喚︰「今天大婚,不許說晦氣話。你當好自己的新娘就行,今晚她肯定會來。」
「憑什麼這麼肯定?」劉珍妮手里已經冒了汗,縱使知道于倩不再是倆年前那飛蛾撲火的個性,還是為她在宇文旭身邊感到不安惶恐。
「男人的第六感!」
他一笑,嘴角欠揍地揚得特別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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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倩記得,她剛認識劉珍妮的時候,倆人都處在非常青澀的年齡。也曾經像每個期待愛的女子一樣,窩在被窩里,想象著有這麼一雙大手帶著自己翩翩褶走過紅毯,踏入神聖莊嚴的婚姻殿堂……她做到了,也應該幸福了,而自己呢?
低頭,看緊自己一身華麗的水藍色絲質特質長裙,頸上的那條閃亮珠寶,戴得她喘不過氣來。化妝師的贊美不絕于耳,然而每一道欽羨的眸光沒有為她增添一分神采。
「于小姐,總裁等很久了!」
助理催促道,她抬頭,沒有微笑沒有回應,就那樣沉默地走出大門。專業化妝師們面面相覷,直到一人搖頭感嘆道︰「這年頭的人,實在看不透。沒少女乃女乃命的,成天愁眉苦臉;有的,也不見得比咱們活得自在。」
「閉上你的嘴巴。讓旭總知道了,還不宰了你!」
「人家不就說說……」
「說說也不行!你瞧瞧人家旭總看她的眼神,就知道天地萬物僅她一人。要讓他知道我們在這嚼舌根,還不把我們的飯碗都給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