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堂每一個月都會定期舉行一場批判大會,它是針對幫里的一些惡俗行為進行的批判,而這一次也不列外。
批判大會是在卓家的大廳里舉行的,那里很大,差不多可以容納幾百個人,而今天來的人比以往每一次都多,岱家是很少參加這種會議的,因為岱家只有一個岱思愛算是黑幫中人,而其他的都不算是。
吳媽站在岱雨燃的身後,在看到陸小西的那一剎那她笑了,她知道這一天終究會來臨的,她也知道因果終究是有報應的。
蘇斯南也來了,是陸小西拉他來的,她明白今天的這場批斗大會對于自己的意義,她擔心沒有他在她的身邊她會變得懦弱,會退縮,更擔心自己會因為仇恨而變得不可理喻。
卓嗣徹坐在廳堂的最中間,兩邊分別坐著卓思愛和卓嗣韋,廳堂的下面一邊坐著那五個長老,而另一邊坐著各分堂的分堂主,差不多有十二三個人,而他們每個人的身後都站著四五個小弟。
卓嗣徹喝了一口茶,說︰「今天請大家來我相信大家都知道是因為什麼事?我失蹤了二十年也應該給你們一個交代了。」
卓嗣徹的話音剛落,下面的人都非常有默契的點了點頭。
「對了,二弟,你有沒有什麼話要對大家說說的?」
卓嗣韋的身體有一絲的顫抖,他把頭轉過去,說︰「沒有,一切都听大哥。」
「那妹妹你呢?你也不想說什麼嗎?」
卓思愛的頭很快的就低下去了,她吞吞吐吐的說︰「沒,沒•;•;•;•;•;•;」
卓嗣徹笑了,陸小西感覺出他笑容中的仇恨,那抹仇恨就像是白色牆壁上的一筆血色,任他怎麼擦也無法擦干淨。
「那就奇怪了,你們這些始作俑者都不知道什麼,那還有什麼人會知道呢?」
卓嗣韋大叫道︰「你什麼意思,不要血口噴人。」
「血口噴人?」卓嗣徹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瞬間那張紅色木漆的桌子變得四分五裂,他大叫道︰「難道當年不是你朝我開了一槍,害的我掉進冰冷的海中嗎?」
「你胡說,我沒有。」
「沒有,思愛你說呢,你說有沒有這回事?」
「我,我•;•;•;•;•;•;」
「堂主,你這是什麼意思?她是思玲呀,你為什麼喊她思愛?」
「是呀」下面的人都沸騰了,他們開始哄鬧,開始竊竊私語。
陸小西從兜里掏出了那塊已經有了裂痕的玉佩,她把它遞到眾人面前,說︰「大家應該對這個玉佩應該不會陌生嗎,特別是你們五位長老,你們一直看著我媽長大,所以關于這塊玉佩你們一定知道。」
其中一位長老從陸小西手中拿走了那塊玉佩,他仔細打量著那塊玉佩,然後遞給其余的長老,說︰「這確實是思愛的玉佩,雖然上面有一些裂痕,不過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其實當年外婆確實生了一對雙胞胎,一個是我母親卓思玲還有一個就是眼前的這個女人卓思愛,外婆當年離開的時候帶走了卓思愛,所以幾乎黑虎堂的每一個人都誤以為她只生了一個小公主。」
「雨竹,不要因為我二十年前不小心把你弄丟了,你就這樣說我,我是你媽呀。」
「二十年前?你有什麼資格跟我說話,二十年前不也是你故意把我扔掉的嗎?」
卓嗣韋憤怒大叫道︰「你有什麼證據,你手上的這個玉佩弄不好也是假的,這個世界上只有一個卓思玲,那就是眼前的這一個。」
「那我算不算是一個很好的證據。」
陸小西听到一個很熟悉的聲音,她轉身看見成嘉義和汪紹孑從外面走了進來,陸小西走到成嘉義的身邊,說︰「你怎麼來啦,不是讓你呆在聖淘沙嗎?」
「姐,媽也是我的,我有這個義務幫她報仇,再說我也不想看到你處在危險中呀。」
汪紹孑愣愣的說︰「我沒有想到你們竟然是一對同母異父的姐妹,怪不得我第一次看到你的時候覺得很眼熟。」
陸小西笑了笑,成嘉義走到那群人面前,說︰「我就是一個很好的證明,我可以證明這個世界上有一個一模一樣的卓思玲存在,因為我也是她的女兒。」
說完成嘉義從包里掏出一本相冊,她把那本相冊遞給那些長老,說︰「你們看看這些照片中的女人是不是和那個叫卓思玲的女人長得一樣。」
那些長老接過相冊後翻了翻,他們有默契的對望了幾眼,說︰「果然,她的一顰一笑都和思玲太相像了。」
卓嗣韋冷笑了一聲,說︰「可是這只能證明當年媽生了一對孿生姐妹,而不能證明眼前的這一個就不是卓思玲。」
「這個簡單」,蘇斯南從人群中走了出來,說︰「卓老爺子和卓思玲都是HR陰性血,而卓思愛卻不是,只要我們讓醫生來為眼前的這個所謂的‘卓思玲’驗一下血型就知道了。」
卓嗣徹點了點頭,說︰「那好,軒宇你快去請醫學權威黃秉承。」
軒宇點了點頭,他剛想轉身離開的時候卓思愛叫住了他,說︰「不用了,他們說的對,我確實不是卓思玲,我的名字叫卓思愛。」
卓思愛的話音剛落,全場的每個人都表現出一種異常的驚訝,突然卓嗣韋沖著卓思愛大叫道︰「你有病呀,為什麼要承認。」
突然卓嗣韋從腰間掏出了一把手槍,他一把拉住了站在一邊的卓冰燕,說︰「別過來,不然別怪我。」
陸小西沒有想到卓嗣韋會這麼做,她冷笑道︰「二舅,你劫持的人可是你親生女兒呀?」
「那又怎麼樣,俗話說‘無毒不丈夫’,為了權力,為了地位,我連自己的親生父親都可以殺,更何況是我女兒呢,我知道你們不會放過我的,所以讓我離開。」
陸小西的心漏掉了一個節拍,外公,那個慈祥而又堅忍的老人竟會被自己的兒子害死,陸小西一直都認為卓跡翔的死因有可疑,可是當她真正知道了這個死因的時候她卻變得很痛苦。
「那個死老頭竟然想把堂主這個位子留給那個黃毛丫頭,岱雨竹,你有什麼資格,你什麼都不懂,而我為了這個家為了這個幫派付出了那麼多。」
此時的陸小西的心中已經沒有了親情,仇恨成了她的全部,她冷笑道︰「你以為你可以平安離開了嗎,我告訴你不可能。」
卓冰燕被嚇到了,她驚恐的說︰「爸,別這樣子,我是冰燕呀,我是你最疼愛的女兒呀。」
「不要說話。」
「大伯,救救我呀,我還不想死,表姐,表姐•;•;•;•;•;•;」
陸小西又笑了,她的笑容里沒有幸福,沒有開心,她說︰「好呀,你開槍呀,只要你一開槍不僅你最寶貝的女兒要消香玉隕了,而你也活不了。」
屋子里很靜,靜得猶如午夜的熒幕一般,陸小西可以很清晰的听到手槍扳機扳動的聲音,她的心突然變得很緊張,卓冰燕畢竟是她的妹妹,畢竟也有血濃于水的親情。
突然軒宇沖了出來,他從背後狠狠地拽住了卓嗣韋手中的搶,然後把卓冰燕往外一推,卓嗣韋畢竟是一個習武之人,想要從他手中奪走那把槍無非是和姚明比身高一般,瞬間兩個人為了一把槍打斗在一起。
「啪」槍聲突然響徹了整個廳堂,陸小西眼睜睜的看著卓嗣韋慢慢的倒在了地上,手中的那把槍隨著他的墜落的身體也掉落在地上。
卓冰燕似乎被嚇到了,她跪倒地上大叫道︰「爸,爸,你別這樣子,爸,你醒醒呀,爸。」
卓冰燕突然站了起來,她狠狠地拉著軒宇的衣領大叫道︰「你為什麼要殺死我爸,為什麼呀?」
「我沒有,是他不小心開槍打死了自己。」
「那你為什麼要搶槍呀,如果你沒有我爸就不會死了。」
「難道你沒看到他想殺死你嗎?我是為了救你•;•;•;•;•;•;」
「夠了。」
卓冰燕狠狠地扇了軒宇一個耳光,軒宇什麼都沒有做,他就愣愣地站著任她在他的身上拍打著。
「吳媽,吳媽,你怎麼啦?」
陸小西回頭看見吳媽緊緊地扶著牆壁,臉上的驚恐恍如見到了一個怪物一般。
吳媽低著頭,說︰「沒事,我沒事,可能是最近有點累了。」
陸小西听的出她語氣中的辛酸,這種辛酸是她所未見過的,她不明白她的辛酸史因為何事,是因為何人?
卓嗣徹深吸了一口氣,說︰「你們立即向外界宣告說卓家的二當家身染疾病不幸去世。」
「還有把這個女人關禁閉,她的事我明天在處置。」
說完幾個小弟拽著卓思愛的手臂就想離開,岱雨燃突然拉住了卓思愛的手大叫道︰「媽,媽,你們別帶走她。」
那幾個小弟沒有表情的把岱雨燃推到了地上,她趕緊從地上爬了起來跑到了陸小西的身邊,說︰「姐,我求求你,求求你放了我媽吧?」
「姐?這可是你第一次這麼叫我,如果我原諒了她那我對得起我媽嗎?對得起外公嗎?」
岱雨燃哭了,可是面對她的淚水陸小西卻沒有一絲的笑意,她深吸了一口氣,然後把岱雨燃的手推開了,說︰「對不起,這就是所謂的‘因果輪回’,誰都改不了。」
岱雨燃哭著離開了,成嘉義突然握住了陸小西的手,說︰「姐,一切都結束了。」
陸小西點了點頭,可是真的一切都結束了嗎?所有的的事情都回到起點嗎?也許,是的
也許,一切才剛剛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