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英司慵懶地倚在沙發上,望著手中的文件,面無表情。
喬伯一言不發地站在他的旁側,恭敬而立。身側,三個西裝男子筆直地站立在一邊,三副視線小心地打量著少爺臉上的情緒。
「給了你們兩天時間,就給我這樣的答案?」付英司冷冷地蹙眉,將文件扔在地上。喬伯將文件書撿了起來,三個男人連忙彎腰,房間里氣氛頓時冷卻。
孤兒、黑市的拳擊擂台冠軍、十八歲,這三個關鍵詞,就是他們查到的結果。付英司昂起下顎,唇線冰冷,對查到的結果很不滿。
「回少爺,夏洛特小姐她是威斯爾的搖錢樹,常年給威斯爾的賭拳打擂台,是他手下的一大筆進賬,也是一張王牌。所以當我們有意問起夏洛特小姐的情況,威斯爾只字不提。」
「威斯爾?」付英司危險地眯起目光,「沒听過。」
「威斯爾,三年前在S市就開了地下賭拳場,後台很硬,黑道上也很有名氣。他的收入大部分來自拳擊擂台和賭博,手下養了很多批打手。」
付英司挑眉起身,身材挺拔修長,一米**的凌人高度,氣勢極是逼人。
他側首,余光勾起,漆黑的瞳望著喬伯,沉聲道,「去醫院。」
「少爺……」一個男人小心弱弱地問,「夏洛特小姐……還要查下去嗎?」
付英司腳步停頓,回眸,一道冰冷的目光望去,男人背脊發了個顫,恭敬地垂下了腦袋,擲地有聲地回答︰「我們一定盡力!」
車里,付英司撐著下顎,一語不發地望著窗外極速掠過的街景。喬伯在一邊小心地遞上了一杯咖啡,道,
「醫生來電話說,夏洛特小姐今天應該醒了,因為保護得當沒有致命的傷,大概過幾天就能出院了。」
付英司接過咖啡。
「還說什麼?」
「醫生說,她的體質很強,然而卻因為常年的打斗,舊傷很多。」
「舊傷?」
付英司睜眸,一頭墨發迎著蕭瑟的晚風徐徐地凌亂飛舞。
「是的,曾經多處骨折,瘀傷,看起來,受過不少非人的折磨。」
「都有些什麼傷?」
「醫生說,舊傷有很大部分……」
手機忽然想起。喬伯適時地閉上了嘴巴,付英司看了一眼來電,接了電話。
「喂。」
「英司?你想我了嗎?」電話另一頭,一個嬌柔的女聲撒嬌道。
付英司眉宇顰起。喬伯撇過目光,想是少爺的未婚妻安琪打來了電話。
「討厭,都不回答我的問題。」安琪嬌嗔了一句,又道,「我一個月後就回來了,英司,要乖乖地等我回來哦。」
「嗯。」
「你就沒什麼想和我說的嘛?好冷漠哦!」安琪有些不滿。
付英司清了清嗓子,眼底有抹復雜的情緒,「我在忙。」
「好吧……」安琪失落道,「忙完了要記得給我電話,我等你!」
「嗯。」
掛上了電話,付英司將索然無味的咖啡推給了喬伯,靜默無聲。喬伯見付英司沒有問起夏洛特的事,也不再多言。
醫院里。
等候了許久的幾個專家醫師熱情地接待了付英司,然而他們的熱臉卻貼上了冷。付英司看都不看他一眼,徑直走向了夏洛特的特護病房。喬伯則向他們過問起夏洛特的身體。
醫師們很是詳細地將夏洛特的醫療報告分析給喬伯听,喬伯越听兩道眉越是緊蹙,抿著唇認真地听。
付英司望著漆黑一片的病房,推開了房門。
病房里沒有燈光,伸手不見五指。房間里沒有生氣,沒有動靜,甚至听不見呼吸聲,清冷得好像不曾有人住過。
然而病床的位置,卻有一點火星忽明忽暗,證明有人存在著。冷寂的房間彌漫著一股濃郁的煙味。
襯著煙星的微光,付英司看到她那一雙漆藍的瞳,正怔怔地凝視著床尾。
付英司將門關上,伸手模了開關。燈管閃了閃,房間內頓時變得敞亮光明。付英司向病床上望去,夏洛特正懶散地倚靠在床頭,指縫間燃著一根香煙,煙霧裊裊。
她目光有些空洞,滯納,毫無人息。
唇角的裂傷結了疤,卻依舊泛著青紫。微微敞開的病號服露出清晰的鎖骨,一片瘀傷從肩膀蜿蜒而下,觸目驚心。
房間忽然的光明,令夏洛特覺得有些刺眼,她狠狠地吸了口煙將煙頭掐滅,無聲地將腦袋埋進了被子倒了下去。
付英司心中有些復雜的情緒,他望著床上的人兒怔了許久,才緩步走了過去,坐在了床邊。
「出來。」付英司見她卷著被子,微微地蹙眉。
沒有反應。
付英司伸手將被子拎起,夏洛特的臉露了出來,她緩緩地眯著眼,轉過臉來。付英司俯首,雙手撐在床頭的兩側,為她擋去了刺眼的燈光。
他伸手將她身上的被子褪去,開始解她的紐扣。夏洛特眼神一凜,向他劈手揮去。付英司眼疾手快地將她的手臂抓住,夏洛特手臂一顫,似乎是握到了她的傷口。
「別動。」
付英司沉聲警告,夏洛特抿唇,也沒有了掙扎。
他見她乖巧不再亂動,便放開了她的手,冰冷的手指觸上她的肌膚,解開她病服的衣扣。
舊傷?他要看看,她究竟有些什麼傷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