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陌生的感覺。
夏洛特身子不安地挪動，她有意與他保持距離，似乎他是個吃人的野獸。那目光，凌厲卻蘊著隱隱的恐懼。
眨眼間，又恢復了冷漠的情緒。
付英司低頭，扭開最後一粒衣扣，余光勾起，望著她。夏洛特倚在床頭，湛藍漆郁的藍眸緩緩地眯起，猛得轉過臉，閉上了眼楮，不再去看他。
她分明是不情願的，卻不知為何沒有掙扎。雙手無力地平在身側，微微發顫。
付英司俯身，一點一點地將她的衣服兩邊掀開，他眼楮危險地眯起，只見她的胸口、月復部、腰側的位置，都有不同程度的瘀血與青紫，盡管她防御得很好，然而那個拳王畢竟是力道驚人，絲毫不留情。不過——這些只是新傷。
他很快發現被掩蓋在這些傷痕之下的舊傷，似乎有鞭打、割傷、刺傷的痕跡，甚至在肩膀上，有被蛇咬過的傷疤。
只是醫生說得不錯，夏洛特的體制很強，恢復能力很好，才不至于留下那般猙獰的痕跡。
原本美好的身體，被摧毀得不堪入目。
夏洛特見他冷冽不語，靜靜地起了身，似乎對她而言，這些傷口不值一提。她抽出煙盒里最後一根煙，仰著臉，撫著略顯凌亂的發絲，面無表情地在床上模索著打火機。模了許久，卻仍舊模不到那熟悉的小玩意兒，她的眼底閃過一抹惱怒。
「該死，在哪？」
說著不顧渾身的傷，將被子甩落在地上，終于在床中央發現了目標。
付英司若有所思地望著她，這個女人，著實很奇怪。受了傷悶聲不吭，不喊疼不喊痛，冷靜得如死了一般。這些傷口，若是在其他人的身上，恐怕疼得都起不了身。
她倒是堅挺，醒過來第一件事就是抽煙。付英司打量了床邊零散的煙頭，蹙眉。
打火機點煙的聲音。
夏洛特的煙癮似乎很大。
她也不再上床，灑月兌地蹲在牆角，頭無力地靠著牆，連敞開的衣襟都懶得去打理。
夏洛特沉思著望著前方，眼神迷離地吸了一口，煙霧從鼻尖緩緩而出。
不知道她在想什麼。
付英司靜靜地凝視著她，她有些憔悴，卻絲毫沒有狼狽。臉色雖然慘白了些，舉止神情卻透露出一股不羈的美。夏洛特很美，並不是驚心動魄的那一種，卻美得令人情不自禁想要去親近。
然而她的性格卻十分冷淡，拒人于千里之外。
「咳咳。」
夏洛特咳得沙啞，好似垂死的肺癌病人。付英司一步走上前，將她手中的煙奪下，扔在了地上，踩滅。
她緩緩地抬起臉，起身仰視著他，像打量一只怪物。夏洛特身高似乎有一米七，只是與付英司站在一起，顯得尤為嬌小。
嬌小？就是這個嬌小的丫頭，擊敗了北美的拳王。
「煙。」夏洛特冷冷地道。
「沒有。」
付英司的聲音很低沉，極富磁性，好听得令人沉醉。
她不信，撇了撇唇，毫不客氣地開始搜刮著付英司的口袋。他倒也站著不動，任她模索，甚至乖乖地張開手臂配合她的動作。
他低著頭望著她認真而緊張的神情，竟然覺得她有些可愛。
付英司從不抽煙，卻很討厭煙味。然而，他卻無法討厭眼前的丫頭，總覺得她抽煙的時候，那若有所思的神情，迷人而魅惑，像只迷途的小野貓。
夏洛特自然沒能搜刮到根煙草，有些沮喪。于是繞過他，邊扭著衣扣邊向門口走去。
付英司轉身，倒也沒有阻攔，唇角勾起邪魅的笑意，跟上了她的步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