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燙著,每到嘴邊還吹吹。老虎吃的格格笑。他抬頭,看一眼莫關關,也無聲的笑.
兩個人一人喂一個,這畫面怎麼看都覺得無比美滿。令人稱羨。
偏偏有不長眼的,要打破這一和諧。只見那穿了一身豹紋低胸裝的狂野金發女郎,上了樓,目光掃去,直直向他們這一桌走來。
那人一開口,先是用英語,莫關關還听得懂,到後來就不知道說的是什麼,而葉莫桑也能搭上腔,說的竟是別國話。
淨欺負她听不懂意大利語瞳。
她喂著兔子,但看葉莫桑,一邊喂老虎喝湯,一邊與那女人說話,莫關關不甚在意的瞅了兩眼,收回視線。
然後,便听到葉莫桑說了一句什麼,那女人就起開了,臨走前,還沖莫關關笑了笑。那笑,讓莫關關有些不舒服。
待那人走遠,老虎已被喂得差不多,葉莫桑低頭,開始吃他們娘仨的剩飯剩菜。也沒說個嫌棄的話餒。
莫關關看著他,目光略有所思,葉莫桑一個抬頭不經意,瞥見她的眼神,低頭,喝湯,唇邊的笑意隱進美味的湯中。
原等著莫關關會問上一兩句,他亦是吃了將近十分鐘,肚子已覺出飽意,仍不見她開口,便抬頭,略有些哀怨,「你怎麼不問我剛剛的女人說了些什麼?」
「說什麼?那是和你說的,又不是和我。」莫關關渾然不察,徑自擦著兔子那張小臉。
葉莫桑想要莫關關為他吃醋,這算盤打得可是丁玲 當響,奈何,莫關關不為所動。其實,這十多年過去,她已對他全然信任,這世界,她不信自己,也不會不信他。又怎會……索性就不理他那兒點小把戲。偶爾讓他吃次憋,她發現,竟愛上了這種感覺。
「兔子,你干嘛呢!」
原來一個沒注意到,兔子的小手夠著酒杯了。被莫關關這麼一吼,兔子沒事,反而是老虎一個不小心把整瓶酒都弄灑了。
靜寂而具有情調的餐廳,好似他們這一桌顯得格外熱鬧。引來不少目光。只要帶著老虎兔子,走哪兒絕對都是回頭率百分之百。嗯,還有一半的功勞要歸功于眼前的這個男人。葉莫桑,真不知道一個男人長這麼好看干嘛。
侍者趕緊拿來面巾紙擦拭。
這一頓飯,就這麼狼狽收場,兩個人身上都是香醇濃郁的葡萄酒味。當真是,人過,留酒香。那味,恐怕噴一瓶香水都遮不夠。
在馬賽,有上百家酒吧、咖啡廳、俱樂部和夜總會,每每晚上,歌舞升平,盡顯整個城市的享樂和自由主意。
莫關關卻注定與這些無緣了。因帶著老虎兔子,晚上是一刻也不能離開,葉莫桑更別提了,自從發生白天那事,出門便拉著她的手,生怕被人拐了去。
這幾日,他們游遍了坎緹尼博物館,聖維克多修道院、伊夫堡、聖家贖罪堂、波利公園、隆尚宮等等許多比較有名的地方。
本來還想著走街串巷的去看看,發掘一些特別的景兒,這葉莫桑不知怎地,非帶著她和老虎兔子去看薰衣草,那兒離馬賽有些遠,來回得三個小時,
早上跟酒莊主人借了一輛車,帶足了喝的,便自駕去看薰衣草。
七月中旬,花開的正美。
普旺斯山區的薰衣草,四時呼應著山城無拘無束的歲月。
純美而又干淨的紫色在高高低低的田園里綻開,夏日的風緩緩吹來,譜出一節浪漫的音符,像一種最沉靜的思念,仿佛藏身于深愛者的心中,卻永遠無法執子之手的那種溫暖而憂傷的感覺。
怎麼說,能夠格外的引人遐想。
親眼目睹這樣的景色,莫關關一時竟有些情難自禁,黃與紫就這樣干淨地舒展著,空氣里、頭發上,肌膚上滿滿的沾染了薰衣草的味道。
那是一種貼近靈魂的感覺。無法言語。
徜徉在浪漫而又溫馨的花海,老虎和兔子,也被她放在地上,跨著小腿,一步一步,歡實的跑著,跳著。
莫關關不覺回頭看著葉莫桑,他笑,「早就想帶你過來,不過我覺得今天才是最好的時候。」
一切都突然安靜。
他笑了,單膝跪地,握住她的指,關關,嫁給我吧。
他說,我愛你。
此時,陽光溫暖,漫天遍野的紫色薰衣草。
迎著光,她笑,似沒有想到他會在這樣的一刻,下跪求婚,又像早就料想到,對著他,終究是點了點頭。由他親手為她戴上那枚戒指。形狀有些向六芒星。她突然想起那個晚上,她半跪在她窗前,小心翼翼的量她的手指。
陽光下,那顆鑽石閃閃發光,折射出耀眼,她低頭靜靜看著,葉莫桑一把將她擁入懷中。來時,他便想,薰衣草的話語是等待愛情,不知他等的是否到了?這一切,好似夢境,太美。這麼多年,終于成真。
他抱著她,恨不得融進骨血。
時間過去,他枕著她的肩,躺在一片花海,老虎和兔子紛紛坐在他的肚子上,一邊玩著土,一邊鬧。
莫關關側首,嘴角牽起一抹笑,對著葉莫桑問道,「你是不是趁我睡著的時候進去過我房間?」
「你怎麼知道?你……沒睡?那會兒。」葉莫桑說完,臉色一紅。那會兒竟讓她瞧見了。
莫關關看一眼他微紅的臉頰,漫不經心的嗯了一聲,接著說,「本來是睡著,後來被一只大耗子給吵醒了。」
語氣多是調侃,最後忍不住笑了起來,正當這時,突覺呼吸被阻,一張臉就那麼近距離的印入她的眼楮里。
他看著她,眼里,除了她,便是干淨的紫色。
「你——」她只說一個字,便被堵住雙唇,溫熱的舌撬開她的牙關,輾轉吸允,而她亦嘗出了屬于他的味道,清涼的薄荷,夾帶著些香氣。
良久,才分開,卻見,老虎兔子,蹲在地上瞪著眼,非常認真的看他倆。被那麼純真的目光看著,莫關關不知覺的紅了臉,呼吸也仍是有些急促。
這倆孩子,也真是,讓人無語。這麼個時候也不知避一避。莫關關看了一眼葉莫桑,他的呼吸也是有些急的,心里多了一絲平衡,嘴角揚起一抹笑,這剛坐起來,老虎兔子便沖著她爬過來,嘴里嚷著,「媽媽,親親——」到臉上就是一陣亂啃。滿臉都是兩個小家伙的口水.
她無語,這是養了兩個怎樣的小啊?一天到晚說的最多的話便是‘媽媽親親’。
反觀葉莫桑,在一旁,卻是放聲大笑。任由她被這兩個小欺負。
胡鬧一番,莫關關的臉粘糊糊的,都是口水,剛剛老虎兔子玩土,玩花,也弄得她滿臉,葉莫桑趕緊拿起自己的袖子給她。總算能見著個模樣。
回去的路上,莫關關問葉莫桑,那晚是不是偷偷模進她的屋,給她量尺寸。他答說是,靜默一會兒又說。
「松了,怕掉,緊了,怕你難受。」
她低頭看著那枚戒指,手不停地摩挲,只因他這一句話,眼里似閃出淚光,半晌,看向幽幽的花源,一字一字道,「我想,這一輩子我都不會摘下來。」
誰說他不懂浪漫,誰說他不懂情話,她想,他是這個世界上最懂她的人。這一生,她只被兩個男人套上戒指,第一次,她拿下,這一次,只想好好戴著,直到老死。因為這個男人,值得。
此行的目的,葉莫桑就是要給她一個難忘的求婚,他特意選在薰衣草田,為她戴上他親自設計的戒指,只不過是給她另一個美滿幸福的開始,如今順利完成,剩下的日子倒是放開了玩。
在埃克斯呆了四五天,便一路沿著地中海,去了土倫,戛納,最後來到了尼斯。這個美麗的王國。
這里四季花常開,各式美麗的鮮花裝飾街頭巷尾和陽台上,漫步其中恍若花團錦簇的童話世界。
只單單看著便美若仙世。
此時的莫關關,歡樂,開懷,她只知這一切是眼前的這人帶給的,卻忘了兩年前的那個夜晚,她曾蜷在那個人的懷抱,她說想要去看薰衣草,他允她。
如今,她將一切忘記,那個人卻沒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