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較于之前,在莫關關銷聲匿跡後,如今的李斯爵更加深不可測.
兩年前赫連俊突然撤資,他成功的收購了葉氏,短短時間又在國外並購了幾家規模不小的公司。
他曾問過赫連俊。關關那孩子,就是聰明,全用在了算計著怎麼逃離他的身邊,沒想到連赫連俊也算計了一把。在她眼里,想必他們一樣不堪。
之後,尋她,其外將一切都放在了工作上。在之前,也許偶爾還能在花邊雜志上看到他的身影,或許是只言片語,現在,除了在《FastCompany》,《財富》等著名的商業雜志上看到他之外,至于其他,連個影子都沒有。
那時,鬧得沸沸揚揚的奪子案,經過這麼長時間,早就被人們遺忘。新聞一件接一件,什麼官二代求愛不成燒毀花季少女容貌,什麼男子求婚不成殺害女友並碎尸…瞳…
如此,一番接一番。總有新的焦點來代替舊的。倒沒有幾個人再提起那些陳年舊事。畢竟事不關己。
七八月份,正是收獲薰衣草的季節,李斯爵在南部的格拉斯有幾間香水廠子,趁這個時候過來法國,看看。呆一段時間。這個地方,于他,總有些忘卻不了的記憶。巴黎是個好地方,而他承諾過的,也努力做到。
中午下了飛機,在巴黎呆了一個晚上,就啟程到了格拉斯。舊地,沒有那個人餒。
之後輾轉,又搭車來了尼斯。
這里,四季花開。全年氣候宜人,冬暖夏涼。迎著咸咸的海風,站在高處眺望著藍藍的天與海。那麼純淨。
像什麼?一個人的眼。
而那個人。
她曾窩在他的心口,抬頭看,滿是光亮,她說喜歡巴黎,他吻吻她發亮的眉眼,給她一個承諾。
便在尼斯的海邊買了一座別墅,一面環山,兩面環海,還有一面是滿滿的花海。應了她夾在書里寫的那句。
面朝大海,春暖花開。
黃昏的光照下,迷迷漫漫,映的整個世界都是一片繁華靡亂。你能想象到一個這樣的男人,面對著鮮花與大海,一個人寂寞的抽煙……
時間久久。
太陽已完全落了山,抬頭,夜空便成了深邃的近乎于墨色的藍,帶著些憂郁,注視許久,依舊沒離開。只靜靜的呆著。
浪花拍打海岸,忽大忽小。時有時無的音樂聲,一輪皎潔的明月,圓潤,明亮的就這樣掛在深邃的夜空中,像天空的眼楮,散發出柔和純潔的白光。
真真,無比浪漫,美奐。
南部一游,葉莫桑本就想給他們一個難忘的時刻,若沒有見過這個城市的夜景,當真是少了許多的樂趣。老虎兔子雖小,也不能如此就羈絆了夜游的步子。
于是,就帶著孩子一塊兒出門。怎麼都別有一番風趣。
幸好,他們住的酒店離海邊不遠,大約500米,穿過小街便來到了安格盧大道,大道的北側是一排望不到邊的建築物,風格迥異的豪華旅館飯店鱗次櫛比,南邊就是地中海。
靠堤岸一側的人行道很寬敞,夜雖降臨,仍有很多人在跑步,溜狗和散步,近海的路邊有許多長椅,有幾位老人默默地面對大海坐著。格外的安詳。
莫關關和葉莫桑便推著小車,帶著老虎兔子來到堤岸邊。
月兒半遮在雲朵里,忽明忽暗,大海泛著幽幽的深藍色反光。景色很美,許是對了這麼個時候,岸邊有許多的情侶,在月光與海風下,相擁親吻。
莫關關看到第一個反應,便是去捂老虎的眼楮,嘴邊吼道,「不準看。」這兩個小見什麼學什麼,學的比什麼都快。
看到自家哥哥被媽媽訓,長期被欺壓的兔子忍不住咯咯的開心笑起,葉莫桑不知出于什麼原因,也跟著笑。
「你還笑?這事你也有份。」莫關關撇他一眼,轉過身。不料被葉莫桑偷香,啵的一聲親在臉上,老虎兔子舉起小手叭叭的拍掌。
這才沒幾天,瞧,三人成了一伙兒。看著笑得一樣開心的那上三張臉,不由道,「兩個小白眼狼。」
「外國人見面都親吻,你捂得過來?」葉莫桑湊她耳邊道,莫關關回頭瞪他一眼。卻也無話可說。
再細想,連自己都忍不住噗哧一聲笑了出來。
之後,若一般人那樣尋了個靜地,席沙而坐。尼斯的沙灘不若戛納那般細膩,坐上去有些咯。有幾分像在鵝卵石路面的感覺。
他倆還好,就怕老虎兔子受不了。想來,便將這兩個小祖宗,抱在各自腿上坐著。
遠遠看去,格外溫馨。
幽幽的夜空下,葉莫桑回頭,看著她的側臉,情難自禁,「你想要什麼樣的婚禮?」
「有沙灘,有海鷗,有薰衣草,有向日葵……」莫關關掰著指頭一樣一樣的數,葉莫桑越听眉越緊,他上哪兒弄這麼一地兒去?這丫頭。
話說一半,莫關關停下,看著他,忍俊不禁,「逗你玩的。哪有那麼奢侈,就只要咱們四個人一起就好了。」
其實他們兩個誰都知道,他們只能辦一個婚禮,不能注冊,領不到結婚證。在法國結婚,需要各種各樣的證明,而莫關關無論如何否不會再踏足那片土地。
如此想著,臉上的笑慢慢褪去。
「皺什麼眉?大不了我就等上個十來年,等老虎兔子長大了,也輪不到他搶,那個時候我們再領證。反正我又不怕你跑了。」葉莫桑一笑,摟著莫關關,甚是不在乎,其實更多的是寵。
「我只覺得委屈你了。」莫關關焉能不了解他的想法,想來,只覺得更難受,有哪個人會不在乎這些。
他把頭湊向她的肩窩,低低的說,「有你在,我哪會委屈。求之不得。」聲音里滿滿都是幸福的味道。
一句話,莫關關釋懷。彎起嘴角,旋起兩個淺淺的梨渦。隨後,看向那片深藍,深深吸口氣,大海的咸腥忽然在此刻,變得如此可愛。
天使灣,涌動的海水,就像被風吹起的新娘的長長卷發;空中那輪明月,就像新娘額頭上那顆最明亮的珍珠掛飾;海面月光映射的那束銀色,就像一行淚,泛著光,只看著就讓人覺得是幸福……
不知不覺,夜已深,葉莫桑和莫關關起身回去。腳踩在沙礫上,癢癢的,懷里還抱著熟睡的兔子,葉莫桑將折疊的小車打開,先將老虎放進去,莫關關小心的將兔子放到邊上,蓋上一張毯子,這才往回走.
沒幾步,停下,目光觸及遠方,坐落于高處的豪宅,燈光璀璨,像閃爍的點點星星。與遠處的天融為一片。不禁喃喃道,「要是能住在這里就好了。」
葉莫桑順著她的話,看去,「想住這兒?」
莫關關點點頭,眼楮一直沒離那地兒,嘴里說著,「面朝大海,春暖花開,多美。」葉莫桑笑,摟上她的腰,將自己的臉露出,笑說,「這個行,你親我一口,我就滿足你的願望。」
莫關關一把推開他的臉,「這可是全世界最有錢人扎堆的地方,一套怎麼也得上幾億,留著錢還給孩子買女乃粉呢。」
「怎麼說,給老婆買套房子還是能買得起的。」葉莫桑皺皺眉,拍拍胸,一副我很有錢的樣子,倒真讓莫關關笑了。
其實她知道,葉氏被收購,之前已經抽回了一部分資金。雖不比以前,但,也還不錯。憑著他的才華,在建築業,發展很好。沒準兒再過幾年法國呆夠了就會換下一個地方。
想到此,莫關關推開車,「快算了吧,我就是說說,咱們現在住在阿爾勒挺好的。我很喜歡那里。嗯,感覺像家。」她仰著頭說,葉莫桑與並肩攬著車輕言道,
「傻,本來就是家。有我,有你,還有老虎兔子,不是家是什麼?」
聲音柔柔的,她咧嘴,無聲而笑,心里生出無比暖意。
此後,聲音越來越遠,街道上五彩絢爛的燈光,縈繞身旁,徒留一地影子,亦是越來越長,最後化作一條細線,消失不見。
夜色如水,別墅之上,燈微微亮,海風撫于面上,微微涼,他和她,同一天,同一夜色,同一海灣……相比之前,他們離得很近。
只不過一個站在里面,一個走在外面。
終究也是錯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