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房和寢宮是相連的,整個設計都很人性化。
剛進入書房時,熟悉的香味便悠悠傳了過來,金色的香爐里裊裊輕煙飄散,很輕很輕。
下意識的看了看掛著畫像的位置,還是那張畫,一點沒變,畫上人淺笑嫣然,笑的那麼純淨,仿佛令世界都失了顏色。
「小桃,你說這畫上人活了,你信不信?」她突然問。
小桃的臉刷的一下白了,聲音有些顫抖,「主子,您就不要嚇小桃了。」
夏小燦聞言莞爾一笑,可能是自己想太多了。
「長公主,請隨紅衣進去吧!」說話的是一直在母皇身邊的傳旨女官。
夏小燦點頭示意,便跟著去了母皇的寢宮。
不出預料,玉茗也在,夏小燦幾步走到母皇的床榻邊,執起了她的手,母皇的狀態不是很好,臉色清冷,眉間的煩惱打成了一個結,她輕輕睜開眼楮,復雜的情感交織在眼底。床邊桌子上放著一碗剛剛熬好的中藥,味道飄了又散,很是讓人難受。
「母皇,您現在感覺怎麼樣?好點了麼?」夏小燦一臉關心的問到。
「玉茗,你先出去,朕有話要和燦兒說。」女帝深吸了一口氣,譴退了玉茗和男侍。
玉茗斜視了一眼夏小燦,心里雖不悅,嘴上卻也沒敢表示出來,乖乖的走了出去。
夏小燦伸手端起桌上的藥碗,一下一下吹涼了,喂給母皇。
「燦兒,你父後放不下我們,來看我們了,你相信嗎?」母皇咽下一口湯藥,有些激動的說。臉上也有著一種莫名的期待,是在期待她也相信這件事,承認這件事吧?
「嗯,兒臣都听說了,母皇你不要想太多了,父後已經仙逝十年以久,怎麼會又回來了呢?」夏小燦還是決定不給母皇任何希望,沒有希望,就不會失望,更不會絕望。
母皇聞言,拒絕了夏小燦手里的藥,臉上呈現出一種很受傷的表情。
「燦兒,朕看見他了,看見了,是真的!」母皇還在辯駁,還在做著讓別人,也讓自己去相信的努力。
夏小燦放下藥碗,輕輕的嘆了一口氣,您這又是何苦啊!
「母皇,兒臣知道您對父後的感情和思念,就算這件事是真的,那也要兒臣親自看見,才能相信。如果父後真的回來看我們,父後看見您現在這個樣子,也會不開心啊!」
母皇聞言,眸子突然亮了起來,「對,顏兒不喜歡朕這樣,藥呢?給朕拿來,朕要照顧好自己。」
夏小燦把藥碗遞了過去,女帝接過,想都沒想就喝下了,連眉頭都沒皺一下,那藥,很苦的。
「母皇,您先好好睡一覺,今晚兒臣在這里陪您,好麼?」她扶女帝躺下,並細心的掖好了被角。
不多時,女帝就安穩的睡著了,她又吩咐小桃在這里守著,她要出去一趟,去御藥房找季雪尚。
剛出了寢宮,就看見玉茗,百無聊賴的靠在欄桿上,是在等她麼?
夏小燦徑直走了過去,玉茗在看到她時,也站直了身體。
「皇姐真是大忙人,我以為皇姐不會來呢!還真是孝心感人。」
夏小燦看了她一眼,「皇妹在這等了本公主半天,就是為了挖苦本公主幾句?」
「姐姐是我的榜樣,玉茗當然要多跟姐姐學習學習了,姐姐在哪,玉茗也要在哪,不好麼?」
夏小燦沒什麼心情和她斗嘴,下意識的看了看玉茗的腿。
「你的腿沒事了吧?」夏小燦一臉的認真。
玉茗沒好氣的白了她一眼,「放心,還死不了。」
夏小燦聞言突然很想暴笑,其實她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要暴笑,玉茗每次都是挑事的人,總是和她過不去,真不知道自己怎麼得罪她了。如果是因為太女之位,那她可太冤了,她可以發誓,她夏小燦從來沒想過要太女之位,或者是要坐上那個冰冷無情的皇位,孤獨終老。
她向往的是無拘無束的生活,有自己的一片天空,帶著她的美男,一同享受這青山綠水,盛世高歌。
「今天晚上我會留宿在宮中。」
「不行!」玉茗聞言,想都沒想就拒絕了。
夏小燦別有深意的看了她一眼,沒有說話,等著听玉茗的下文。
「我是說,姐姐身份尊貴,是赤夏未來的希望,怎麼能如此操勞呢!」玉茗的借口,有著明顯的底氣不足。
「本公主樂意,你要是想跟著來就來。」
原諒夏小燦突然的壞心眼吧,漫漫長夜,有個人說說話也是一件好事。
玉茗還是有些猶豫,夏小燦頭也不回的走了,「害怕你就別來哦。」
其實玉玉茗也挺好的,如果她們身份都是普通人,一定會是好姐妹的。
御藥房
「燦兒你怎麼過來了?」季雪尚把她拉到一邊,小聲問到。
「我想問問母皇的情況,還有,今晚我要留宿在宮中,你回去的時候去冰火島接小希辰他們。」
「皇上只是一時思慮太多,加上操勞過度,其他的都沒事。」季雪尚的話讓她玄著的心,終于放下了。
「你對宮里的傳言怎麼看?」夏小燦隨口一問。
季雪尚覺得有些好笑,「對于未知的事情,總是會在心底產生一種恐懼,我們多數都把它們歸于鬼神。」
「你是說是有人故意為之?」
「燦兒不是心里早就有了想法麼?又何必來問我的意見呢!」季雪尚擺出一副我看穿你了的樣子,呵呵,他什麼時候這麼了解自己了,真快趕上墨北了,和聰明人說話就是輕松。
「你在宮里一切都小心,我明早進宮看你,這幾天晚上,我會替小希辰藥浴,先暫時控制住。」
「辛苦你了。」她真心的感謝。
季雪尚理都沒理,就扭頭走了。
「切,自大狂。」她笑著嬌嗔了一句,往寢宮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