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于決定好了,夏小燦睜開了眼楮,眼里一片堅定,她相信自己,無論什麼樣的結果,她都可以承受.
伸出雙手,用力推開了墨北的門,兩扇雕花木門在空氣里發出了吱嘎的聲音,好像是在嘲笑她的自欺欺人。
空氣里還殘留著墨北身上特有的紫荊清香,一切都好像和平常一樣,只是空氣里好像多了一些寂寞的味道。是啊,墨北沒有見到她該是多麼寂寞,忍著腳上傳來的絲絲痛楚,夏小燦緩步走上了二樓,墨北的房間依然那麼整潔,整潔的桌椅,整潔的衣櫃,還有整潔的字畫筆墨。只是……只是……
墨北的床塌上空空如也。
她像失去支撐一樣,跌坐在墨北的床蹋邊,眼中的淚潸然滑落,心中的痛楚排山倒海的襲來,她就這樣坐在地上,不叫不鬧,只是安靜的任眼淚流個痛快。
忽然听到有腳步聲走了過來,她停止了抽泣,臉上的淚痕使她美的像個受了傷又很無辜的仙女。
腳步聲越來越近,停在了二樓墨北房間的門口。夏小燦緊張的摒住了呼吸,心跳也亂了原有的節奏,是墨北回來了麼?是墨北麼!她在心里一遍一遍期待,一遍一遍默念。
門終于開了,卻是季雪尚那張有些倔強的臉,一臉的疲憊之色可以看出他這幾日的勞累,消瘦的臉龐卻讓他整個人看起來更加成熟了。季雪尚看到她不顧自己的身體狀況,就這麼直接坐在冰涼的地上,而且左腳處還有未干的血跡,臉上頓時不悅。
夏小燦在看到不是心中所想之人,又失望的低下頭,雙手抱住膝蓋,把頭埋的更深了。
季雪尚緩步走到了她的身邊,陪著她坐了下來,她不說話,他亦陪著她不說話。
「後來的事怎麼樣了?」夏小燦終于開口說話了,應該是在問那天她暈倒之後的事情。
「綺雲王爺撤銷了王爺封號,收回了封地,終身監禁。夏雲箏則是趁亂逃跑了,現在已經發了皇榜全國通緝,至于司空雲亦」季雪尚欲言又止,復雜的看了一眼身旁的夏小燦。
「繼續說下去。」夏小燦冷冷的聲音。
「司空雲亦自動請罰,去了死牢。」
「那墨北呢?」她的聲音在提到墨北時,很不自然,想大哭一場,卻也只能強忍住情緒。
季雪尚眼里的神色也很復雜,墨北的事要怎麼和燦兒說?他不想再一次刺激夏小燦的神經,也不想讓夏小燦的心再痛一次。
見季雪尚半天沒有回答,夏小燦的眼淚又不爭氣的流了下來。
「可是。你是小神醫啊!你怎麼會沒有辦法呢?你醫術那麼厲害,怎麼連墨北都救不回來?」她邊哭邊說著,心髒那里真的很痛很痛。
季雪尚沒有說話,還是沉默,片刻,他起身抱起了還在傷心之中的夏小燦,一路走回了夏小燦的小樓。由于手臂上的牽扯,他胸前的劍傷又被撕裂開了,鮮紅的血染投了他的衣服,而他毫未發覺。
放下夏小燦的時候,他準備去找繃帶為夏小燦包扎左腳上的傷口,卻被夏小燦一把拉住。
「大婚那天你去哪里了?還有,你胸口的傷是怎麼回事?」她用手指了指季雪尚,「不要騙我,我要听實話。」
「沒事,我自己可以處理好的,你別擔心,我先為你包腳。」
「先告訴我!」夏小燦的眼神閃著不容拒絕的強勢。
季雪尚認真的想了想,說到,「大婚的前一晚,我為小希辰做完治療,睡不著,準備出來透透氣,卻看到一個黑影嗖的一聲閃過,我便小心的跟了上去,卻原來是司空雲亦,我知道了畫像的的詭異和蝶繞香的秘密,司空雲亦只好殺了我,司空雲亦走後,是安野走了出來,背著我回到了冰火島的客房,等我醒來時,就听說宮里出事了,就馬上趕了回來。」
季雪尚解釋的很清楚,夏小燦一臉的愧疚,她示意季雪尚坐在了床邊,伸手解開了他的衣服。
紅色的血已經把繃帶染的看不出原來的色彩,夏小燦小心的解開已經髒了的繃帶,當看到季雪尚胸口的傷時,她還是不禁的倒吸了一口涼氣。
傷口很深很猙獰,紅色的液體不斷的涌出,讓夏小燦的心一下一下的抽痛。喚了碧落丫頭,拿來的藥和干淨的繃帶,就開始為季雪尚小心的上了起來,看到這麼嚴重的傷口,她的眼楮又紅了。
「沒事,我修養一段時間就好了,而且也不會留下疤,我還有九花玉露膏的。」
夏小燦點了點頭,季雪尚穿好衣服以後又執起她的左腳,傷口也不小,上面還有一些泥土,如果不仔細處理,怕是要引起感染。
「別動,我先幫你消毒,然後上藥,包扎。」
夏小燦想了想,「我還是自己來吧,你身上有傷,不要再把傷口撕裂了。」
「不要,我來。」季雪尚固執的聲音。
好吧,好吧,你來就你來,夏小燦默認了他的固執。
「雪尚,我想知道墨北的墓碑在哪里。」
季雪尚聞言,手下一听,有些擔憂的看了看她。
她努力調整自己的情緒,笑的很勉強,這個時候,她是怎麼都笑不出來的。
「該面對的總是要面對,你瞞得了我一時,瞞不了我一世,如果真的不想讓我傷心難過,就讓我早點適應墨北離去的這個狀態。」
夏小燦的話很有道理,瞞得了一時,瞞不了一世,或許經歷過這件事以後,大家都成長了起來。
「好,等你身體好了,我帶你去。」季雪尚答應了下來,又低下頭,認真的綁好繃帶。
「不用擔心我的身體,我已經沒事了,我們明天先去看墨北,然後再進宮。」
季雪尚完成手里的事,有些奇怪的看了看夏小燦,「進宮要做什麼?」
夏小燦嘴角隨即勾出了一個復雜的弧度,「有些事情,是該到償還的時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