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醒來時已經是第二天,她和季雪尚坐在飯廳的桌子上,正在吃早膳,季雪尚一直在找話題活躍氣氛,但是少了很多人以後似乎就沒有以前那種溫馨的感覺。以前還會有墨北,還會有小希辰,還會有安野,還會可是現在早已經物是人非。
「主子,顏羽將軍拜訪,」府里的下人跪下通報,隨後顏羽就走了進來。
夏小燦急忙起身,讓了個座位,「管家,趕緊加一副碗筷。」
顏羽坐下,急忙阻止,「不用了,我吃過了,我這次來是想看看你和小希辰。」
夏小燦驚訝的看了看季雪尚,季雪尚則是搖了搖頭。
「怎麼了?」顏羽有些奇怪的問到,「咦,怎麼不見小希辰呢。」
夏小燦臉色很不自在,「顏羽表姐,我有負你所托,小希辰在大婚的前一晚便失蹤了。我也是昨天上午才知道的,請表姐責罰,我不會有一句怨言的,是我沒有照顧好。」
顏羽聞言急忙拉住了夏小燦的手,「別這麼說,不是你的錯,你這幾日過的怎麼樣?心情平復好了麼?」
夏小燦點了點頭,卻馬上又想起了一件關于小希辰的事,「小希辰有癲癇,是舊疾,你知道麼?」
顏羽看了看對面的季雪尚,又看了看夏小燦.搖了搖頭,「不知道,我和他只相處不到一個月的時間,他本來也不愛說話,是個極安靜的孩子,在加上我每天都有軍務要忙,真正算下來,接觸的日子,也就半月不到,他自是沒有和我說起過。」
夏小燦點了點頭,又說到,「我們發現小希辰有此病以後,就開始為他研究治病的辦法,雪尚已經治好了他的病,只要按時服藥就好,可是他在服藥的第三天卻失蹤了。我已經派人暗中去尋找了,不過到現在還沒有什麼消息。」
「這個你別擔心了,我再派人出去找找,應該沒什麼大事。如果真的是被人帶走了,那麼暫時不會有生命危險,我們只要靜心等待就好。」顏羽的話倒是和夏小燦想到一起去了,心里也放心了不少。
「顏羽表姐這次回來能多待幾日麼?」她認真的問著,對于只見過幾次面的顏羽,她還是頗有好感的,顏羽在為人處事上,冷靜又智慧,她的話總是會在無形中給人一種信服感。
「隨行的士兵都在外面等我,我馬上就要回駐地去,路過這里,心里掂念你,所以進來看看。」顏羽臉上有些遺憾,起身便要走。
夏小燦二人連忙起身送顏羽出了府門,府門前的士兵們個個身披戰甲,隊型整齊有序.一個親信士兵走到顏羽身邊,為顏羽牽來了她的戰馬。顏羽翻身上馬,說了聲起程,就頭也沒回的離開了。
目送顏羽離開……傷感總在離別時。
二人在府外站了好久,直到看不見顏羽他們的身影,才又轉身進了府里。
路過府里的人工池塘時,一尾尾銀色的金魚歡快的穿插,享受著水帶來的快樂。可是,卻生生刺痛了她的眼楮。
「碧落,你過來。」夏小燦出聲喚著碧落丫頭。
碧落丫頭匆匆行了過來,卑微的問到,「主子,您有什麼事?請吩咐。」
「把池塘里的銀色金魚全都給我抓出來,我一條也不想看見。」
碧落丫頭聞言張大了嘴巴,有點難以置信。這銀色金魚可是珍品,舉國上下也就一百條左右,再說這池塘里少說也有三十來條,這全抓出來,是不是有點暴殮天物?再說這抓出來,不想看見是什麼意思呀?主子的心思可不是她這個奴婢能猜明白的,還是問清楚點比較好。
碧落看了看池子里的金魚,又看了看一臉陰晴不定的夏小燦,極小心的問到,「主子,咱們抓出來,要怎麼處理啊?」
「炖了。」夏小燦話音剛落就狠狠的離開了,原地留下碧落丫頭一臉的詫異和心疼。
「金魚可以炖著吃?不管了,主子說可以就一定可以。」碧落丫頭自言自語的說著,做起了抓魚的準備。
天色漸暗,夏小燦坐在亭子里,以極其寂寞的姿勢,仰望著天空。雲在慢慢的走著,不知道何處才是歸途。
起身,走至自己的小樓時,恍惚間好像看見墨北的小樓掌上了燈。她不敢相信的轉過頭,呆立在原地。
窗戶上的翦影在燭光的應襯下,投射出讓人訝異的身影,會是他麼?夏小燦的心里有一種想要飛奔過去的沖動,而下一秒,她也確實這麼做了。
是的。她怕,她怕這一切只是她的幻覺。她怕燭光會突然消失,那一角光亮會突然回歸于黑暗。她怕來不及
「墨北」夏小燦用力推開小樓的兩扇雕花木門,可是還是失望的低下了頭,不是他……
「你,什麼時候回來的?」夏小燦出言問著桌邊的安野。原來她忘了,安野也是一直住在這里的。
「剛回來而已」安野放下手中的毛筆,擱置在了一旁。夏小燦走了過去,執起了。
「空空如也。」她在心里默念了出來,有一種悲涼感,傳遍了全身。這四個字恐怕就是她此時的心情寫照吧。
安野伸手接過了她手里的字,放至一旁,轉身遞給了她一杯清茶。
「有些事,我們根本無法事先預料到,所以不要太責怪自己。」安野說著根本不屬于他那個年齡能說出的話。夏小燦苦笑了一下,點了點頭。
「安野,謝謝你。」她真心的說著,不論是對于現在安野的開導,還是對于安野救了季雪尚。之後二人沉默了好久,夏小燦才起身回了對面自己的小樓。
躺在自己的大床上,看著窗外皎潔無暇的月亮泛出的冷光。白月光,心里某個地方。你是我不能遺忘的傷。
這一夜的她,睡的很不安穩。好多零星的片斷,讓她在夢境里掙扎。司空雲亦放肆的大笑著,說墨北的死是他早就計劃好的,說季雪尚沒死是他最大的敗筆。那笑讓她覺得很可怕。
她倏的坐了起來,手掌緊緊握成了一雙拳頭。心里隱藏起來的恨意全部又活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