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相見,濤聲依舊。我帶著老K這廝,朝著外灘的金龍大排檔而去。走到人民路路口快拐彎的時候,老K朝我吐了一句,他也失業了。瞧老K一臉苦楚的樣,我頓時有了同病相憐的感覺。丫的,這年頭,失業的咋就這麼多呢,還把老K這廝逼成了搶劫犯。
老K就這麼一直跟在我的後頭走,邊走,一邊嘴里頭一個勁地冒著操字。好像這廝在為同天下的失業同胞們,一路開炮鳴屈。
「對酒當歌,人生幾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慨當以慷,憂思難忘;何以解憂?唯有杜康」。老K這廝說他們局長最愛喝45度的汝陽杜康酒。我說你們局長那叫不喝白不喝,我可喝不起這麼貴的好酒。
顯然老K還沒從回憶的折磨中徹底解月兌,吃香的喝辣的看來這廝跟著他局長沒少腐敗過。這秘書的活,秘書得讓老K風光得都快月兌胎換骨了。這都劫匪上了,一腳都快踩進大牢之門了,還對杜康念念不忘。再這麼念念不忘,估計杜康他人家沒準都會感動的從墳墓里重新站立起來。
說著,我讓服務員上了五瓶雙鹿啤酒。兩位被工作的事,磨得半死不活的失業青年,為友誼萬歲干了一杯。這廝干完後,對著空空地玻璃杯子對我又吐了一句,他哥現在還躺在醫院里頭。
老K這廝要麼不現身,這一出現居然接二連三給我的大腦皮層制造刺激。你問他哥現在到底怎麼樣。
老K有點淚汪汪地說︰「听主治醫生說,就算醫好了,從今往後都有可能干不了重活。」
這對于一個靠賣體力活養家糊口的男子漢來說,無以是個致命的打擊。听說,當時老K他哥躍樓而下的念頭都有了。原來,老K他哥就在「三欠王」禿胖子的新世紀廣告公司工程隊做事。事故原因,是因為在一次戶外作業時,鐵架梯的一顆螺絲釘松了。老K他哥一腳踩下去,就踩了個空,摔了下來,把脊椎骨給摔斷了。萬幸的是,脊椎神經沒有受到多大的傷害。要不然,就成植物人了。
出事之後,禿胖子去過醫院一回,給老K他哥扔下1200塊錢,接著就再也沒見他現過肥身。1200塊,當天就不夠。
脊椎骨摔斷必須馬上進行手術,這對于老K一家來說,算是一場突如其來的災難。好不容易湊足了手術費,動完了刀子。但後續的醫療費用那可是很大一筆的開支。再說出院後,還得只能呆在家里頭好身休養,不能出去掙錢養家,這無疑讓貧苦的日子雪上加了霜。
老K說他去找過禿胖子很多回了,但這死胖子就是躲著不見。打電話也不接,裝成坐神州六號去了太空似的。老K也去過勞動部門,但人家要老K拿勞動合同和工傷認定證明過去才肯受理。顯然,這禿胖子就是仗著背後有人,對老K一家使了詐。
禿胖子不但不給自已工程隊的工人上保險,但沒有跟這些工程隊的工人簽過什麼合同。還大搖大擺的欠薪,把工人當草,磨快了鐮刀往死里宰割。老K他們一家跑禿胖子的公司也吵過幾回,有一回倒把禿胖子堵在了總經理辦公室里面頭。說今個兒不見錢,非把這肥豬從三樓直直地給活扔下去不可。
後來110來人了,禿胖子才逃了出來,月兌身後說一定會負責。但事後就一直拖著不給錢,後來居然說要錢沒有,要命一條。就他的肥命,骨頭連帶皮全算上也不夠醫藥費用。
丫的,听得我直咬牙,真想把這禿胖子給活埋了。
老K說到痛處,舉起酒瓶子,一口氣也沒停過,來了個整瓶吹。
我問老K這廝,那天是不是就因為他哥的事,才把禿胖子給搶了的?老K沒有理我,一個勁地只顧著自已不停地喝著瓶中的酒,一刻也沒停。喝得我一臉的疑惑,難道真的就是因為他哥的事,才把禿胖子給劫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