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其跟別人斗氣,不如一切如常看,看淡些,自已爭氣些。
當我叫米朵把她表哥禿胖子請到九龍城二樓的包間內吃午飯時,老K這廝居然還不肯接我的電話。
禿胖子攜一身肥肉滿臉怒扔地坐在我的對面說,今天算是給米朵一個面子,然後又朝我說了句,說也是給表妹夫的面子。米朵隨口朝禿胖子嘟嚷開來,什麼表妹夫表妹夫的,只是認識的一個好朋友而已。真沒想到,米朵的嘴還能死硬到這種程度,簡直是堅絕與我將地下情革命,堅持到見著地上第一縷曙光之後才肯公開似的。
禿胖子接著生氣開來,說︰「本來還想請你和米朵聚一塊吃頓飯的,今天你我倆倒先請我這大表哥了。」
于是我給禿胖子把酒倒上,倒了滿滿的一杯長城干紅葡萄酒,堆出一臉的笑容說道︰「王總,你大人有大量,別生氣了別生氣了,老K這娃估計是昨晚喝多了。」
「這小子是不是腦子有毛病呀,動不動就攔路搶錢,深更半夜的不回家睡覺,又跑我家樓下,把我車胎給扎出了三個大洞,整個輪胎都要報廢了,他這不是想找死嗎?」禿胖子憤恨地朝說完後,像捏螞蟻似的抓起我給他倒好的酒杯,喝了一口。此時,服務員倒微笑著,接連把菜給端上來。
「這事真是老K干的?會不會最近王總你跟別人有過什麼過節呀。」我還真有點不相信這事會是老K干的,拿著刀子玩什麼不好,非要玩扎輪胎。我操,這小子估計腦子里的某根筋又短路了。
「屁話,小區的監控攝像頭都把他那走起路來左右肩膀一聳一聳的背影給拍下來了,就這小子干的,錯不了,劫匪坯子。」禿胖子說得一臉肯定。
都怪老K這廝走路的姿勢太具風格了,不用讓人家看到正面,看背影都能認出是這娃來。真是想不通,老K昨晚怎麼又跑禿胖子他家樓下扎車輪胎了去了?禿胖子的車可不便宜,他媽的寶馬5系,跟金向陽一個系列,連顏色都一樣的,是銀灰色的寶馬520。
坐在一旁的米朵,一個勁地朝我瞪眼,好像在責怪我怎麼會有老K這樣瘋瘋顛顛的朋友。我也瞟了這妞一眼,心想,老K怎麼了,當年要不是老K,我姚一條還早就被壓死在那醉鬼司機的車輪下了。
我一個勁地在酒桌上給禿胖子連聲賠不是,說對不起。給他又是倒酒,又是王總您吃,您請夾菜,裝得連孫子都不如。不然還能怎麼樣,盡管我恨不得把這禿胖子給活吞了。要怪只能怪老K這廝辦事太不周全了,千錯萬錯,全錯他那走起路來,一聳一聳的左右肩膀。
肩不聳來聳去的話,這三個洞就能白扎了。我再次替老K這廝惋惜了一把,一股恨鐵不成鋼的失望情緒由心而生。媽了個逼,搶個劫,半路把到手的錢給掉地上了,所個輪胎,又讓肩把自已給暴露了。
飯吃到一半時,米朵把我給支了出去,說他表哥禿胖子要一萬塊才肯讓這件事當作沒發生過。米朵又朝我嘀咕著說,光賠錢不行,而且必須還得讓老K當面向他禿胖子道歉賠不是。我說你這表妹白妹了,賠錢那是肯定了,當面道歉估計老K這廝肯定死活不會干的。米朵無奈地說了聲︰「那我繼續跟這胖子說說看吧。」
我想,別說一萬塊,就是一萬五那也得同意,要不然老K非被禿胖子手給打折了不可。當然,禿胖子肯定是不用自已出馬的,他只要隨便給道上的人打個電話就行。別說老K躲在金馬,就算這娃跑到天涯海角海南島,都能被禿胖子給逮回龍寧。誰叫這死胖子有個當公安局長的岳父大人呢。
上次禿胖子被老K給搶了,那是因為錢還在,再說老K他哥確實傷得不輕,禿胖子才會這麼大方的放老K一馬。雖說這「三欠王」禿胖子是個人渣,除了欠錢不還,有便宜非佔不可之外,比黑道上的那些邪惡份子還是友善一些的。不過這回,他真要是真急了,那事情可真就麻煩了。約禿胖子出來,還是我向米朵下的死命令。我說,不把你表哥約出來,老K這廝估計也得跟他大哥似的,下輩子得躺床上過了。
隨後,我給我媽打了個電話,叫她包個一萬塊錢的大紅包,如果這麼大個的利事封沒有,那也得找張大紅紙把這一萬塊錢包上。然後,趕緊送到九龍城大酒店里來。
我媽被我這麼突然說,都有說蒙過去了。連忙問我︰「一條呀,你娃出什麼事了呀。」
我騙我媽說,這回接到了一筆大業務,我準備往人家領導兜里塞個大紅包,以求他為我行個方便。臨掛電話時,叮囑我媽一定要打車,越快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