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海出事後,鎮上工作由李慶新主持,按照上級安排,鎮領導也進行了重新分工。
為了更加有效監管企業運營,防止*現象,企業由紀委書記分管,丁添改為分管教育、衛生,劉美鳳雖然沒有大的問題,卻被調到林業局任副主任科員,成了沒有實權的副科級干部。
又一年的教師招考開始了。
進入21世紀,隨著大學院校的不斷擴招,大中專畢業生越來越多,政府已無力妥善安排就業,就采取從大中專畢業生中考選公務員、教師和其他事業單位工作人員的方式安排部分就業。
規定所有事業單位「凡進必考」,我們的莘莘學子們為了抱上「鐵飯碗」,紛紛擠獨木橋,從中央到省、市、縣直到鄉級,每次的考試都轟轟烈烈,有的職位甚至能達到萬人選一,那叫一個競爭激烈。考上的如同中彩票一般,可謂鳳毛麟角,考不上的也不死心,繼續備戰,全國不知有多少學子畢業後變成了考試一族。
丁添覺得招考是目前解決就業最公平的辦法了,其實也是政府的無奈之舉,這在一定程度上浪費了人才,是教育的失敗,根本原因是計劃招生和市場就業之間矛盾的產物。
丁添認為要解決就業難,辦法有三,其一實行「全程計劃」,誰敢招生,那誰就必須負責就業,計劃是國家拿的,那國家也必須負責,行政強制安排就業;其二實行「全程市場」,高校全部市場化,高校的優劣、生死存亡市場說了算,而不是政府說了算,學生不能就業,學校自然不能立足。其三改變文憑教育模式,變為素質能力教育,高校誰都可以上,隨時可以上,知識不夠用,隨時充電。
有一天,丁添老家的村支書在鎮上開過會後,說什麼也要請丁添喝酒,實在推月兌不掉,丁添便去了。
去了才知道,請客的並不是村支書,而是本村的丁老二,按輩分,丁添應稱他二叔,早已在飯店等候,顯得焦急不安,像辦偷事似的。
「二叔來了,」丁添打著招呼。
「哪敢,丁鎮長,」丁老二戰戰兢兢地說。
「什麼鎮長,還是叫我小三順耳,都是自家人,客氣什麼,」丁添笑著說,「再喊鎮長,我就走了。」
村支書在一旁打著哈哈,說道︰「現在沒有外人,喊小三就小三,官再大,也是我們丁莊人不是。」
大家坐好,丁老二讓丁添點了菜,大家說著家常,喝了起來。
酒過三巡,村支書進入了正題,說道︰「丁鎮長,這次老二來,是有事要求你幫忙。」
「又喊鎮長,」丁添有點不悅,「什麼事呀,只要在我職權範圍之內,不違背原則,什麼都行。」
很多人找過丁添辦事,丁添也早已練得說話滴水不漏。
「這事倒也不難,老二家的閨女也就是你小倩妹妹這不大學畢業了,還沒找到工作,想讓你給安排安排,」支書說。
一旁丁老二滿懷期待地看著丁添,手足無措的。
丁添面露難色,問︰「想怎麼安排?」
「小倩是學師範畢業的,想在鎮上當老師,」丁老二迫不及待地說。
「這,這可不好辦,二叔,你知道,現在凡是事業單位必須考試,這是中央規定的,我們也沒有辦法,」丁添說。
「對你們來說還不是一句話的事,很多領導的子女也沒見考試,」丁老二說。
「那是以前分配的時候,我畢業分配的時候還覺得受了不公平的待遇,」丁添又想起了過去的痛,「現在好了,誰考得好誰上,雖然名額有限,但卻公平,還是讓小倩好好準備吧。」
村支書接過話茬,說道︰「這事倒不假,那時候難為的丁鎮長關在家里,不吃不喝的,我還去勸過。」
丁添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搖了搖頭。
「只怕不要小倩學的專業,」丁老二瞅瞅丁添,心有不甘地說,「小倩學的生物,是個冷門,听說今年鎮上只要學外語、數學的。」
看來丁老二是有備而來,他也知道必須要考試,丁添笑了笑,說道︰「這樣吧,我爭取安排的時候,要個學生物的,機會是有了,關鍵還是得考好。」
丁老二很高興,端起酒杯站了起來,說︰「那可謝謝丁鎮長了,這杯酒我敬你。」
說著,丁老二一飲而盡,丁添也隨著干了。
「只不過考試的時候能不能作弊,還請丁鎮長操心,」丁老二說。
丁添想,現在的農民也不簡單,想得挺周到,當初父母要有這樣的心眼,送點禮,說不定自己早進城了,那樣,生活的道路也許會大不相同。
「放心吧,考試的題都是省里出的,不到考試誰也不知道,」丁添說。
丁老二說︰「那我就放心了,小倩這孩子學得挺好的,既然自己不能作弊,我怕得就是別人作弊。」
喝完酒,丁老二又跟著丁添來到了辦公室,給了丁添一個信封,丁添當然知道什麼意思,說道︰「干什麼,二叔,該操的心我一定操,你這樣是讓我犯錯誤。」
邊說邊硬把丁老二推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