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7
好像真是應了「樂極生悲」這句話。
大牛和妻子剛剛到家門口，還沒有把車子停穩呢，幾個穿制服的人就從門洞里走出來把車子圍住了。其中一個問大牛︰「你就是孟大牛吧？」
大牛一驚，頭上冒出冷汗，答道︰「是……是……有什麼事……」
公安人員說「請你們先下車吧！」
大牛和珍珠不得不下車。
公安又問︰「你這輛車是贓車吧？」
大牛知道事情敗露了，不敢抵賴，只好把買贓車的經過照實說了。不過他強調說自己事先並不知道是贓車，只是覺得車子還可以，價錢又便宜，就買下了。
珍珠站在一旁瑟瑟發抖，她不知道公安要怎麼處置大牛。
公安人員笑笑，說幸虧你不知情，否則就是銷贓罪，那是要坐牢的！你懂不懂？
大牛連連點頭，說是是是……
公安人員又說︰「對不起了，這車我們得沒收，開回去交還失主。」
大牛一雙眼楮瞪得銅錢大︰「沒收……哪我不白白損失了二萬塊錢啦？」
公安人員說︰「那只能怪你自己，誰叫你買人家的贓車呀？沒有抓你去坐牢就算便宜你了！」
接著，另一公安就鑽進了駕駛室，其他人員也爬上了汽車。
大牛干瞪著眼，看著他們倒車，把車子上橋，向臨河城駛去。
孟寶要夫婦這時才從屋里跑出來，氣急敗壞地嚷嚷︰「怎麼……就這樣讓他們把車子開走了？我們可是花了錢買來的呀！怎麼說沒收就沒收呀？這不跟強盜放搶一樣啊……」
圍觀的群眾有的幸災樂禍地竊笑，有的發出同情的嘆息，有的站在公安一邊，說人沒抓走就算萬幸……
大牛垂頭喪氣地進了屋。
母親賈梅香說去市里找找關系，看有沒有挽救的余地，或者找回一點錢來也好。
大牛氣嘟嘟地說︰「挽救個屁！怎麼挽救？沒法挽救了！想找回錢來……那是去找死！」
「哪就這樣認栽了？」
「不認栽，你還能怎麼樣……」
珍珠抱著女兒在一旁听著他母子對話，這時插話道︰「唉，算了，破財免災吧！」
大牛瞪了她一眼，想罵一句什麼卻沒罵出口。起身回到樓上自己的家里。
他心里憋氣著呢︰心想這車開了也不只一天兩天，快二年了從來沒有出過事，今天帶你跑了一趟水庫就大霉了……他認為是妻子給他帶來的不幸！這個女人身上有晦氣啊……
他想起瞎子丈人給珍珠算命時說的話，不免冷笑了起來︰什麼帶財的命啊？狗屁！
那是他與珍珠婚後的第一個春節，他和珍珠去給瞎子丈人、啞巴丈母娘拜年，瞎子給女兒算了一命，說珍珠雖然自己不會掙錢，但卻能給丈夫帶來財運。瞎子說︰「珍珠雖然出身貧賤，也沒有多少文化，可她是帶財的身子帶財的命。大牛啊，你可要好生待她，千萬不可欺負她喲！她能給你帶去發財的運氣哩……」
大牛當時听著直點頭。
現在想想，瞎子真一派胡言！第一次跟她出車就讓他倒了大霉。
然而，大牛沒有把氣撒出來，他把一肚子怨氣悶在心里，只是悶悶不樂。
這口氣一憋就是半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