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暖年這次來找我,居然是鮮見的晚上十二點。他拍打著門,叫我開門。我躡手躡腳地走過去,把耳朵靠著門上,听他聲音嘶啞地在門外將我的名字念了一遍又一遍。他說,許洛梨,你開開門,我坐坐就走。不行。我拒絕到。听那喘氣聲,我就能猜到他現在是什麼狀態了。為什麼?你喝酒了?呵……他在門外笑道,你是在擔心這個呀,放心吧,我還沒醉到人事不知的地步。你開門,讓我進來,我只是想要看看你。絕對不會做出什麼過分的事,你要相信我。我猶豫著,還是說到,不行!你就這麼不信任我嗎,你和其他人共處一室的時候怎麼就沒擔心呢?難道我在你眼里竟是如此不堪嗎?說著說著,聲音已然哽咽。我打開門。看著身形高大的他蹲坐在牆角,把頭埋進臂彎里。我走過去想要扶起他,卻在藍格子襯衫衣領處發現醒目的污泥。這是怎麼回事?我問道。沒什麼,路上遇見幾個不識好歹的小子,教訓了一番而已。你不要擔心什麼,我雖說不是黑帶高手,但對付這些地痞流氓卻還是綽綽有余的。他藍色的眼眸得意地望著我。我忍不住啐道,誰擔心你了,我只是在擔心那幾個有眼不識泰山的地痞什麼時候才能下得了床!口里這樣說著,卻還是忍不住替他查看傷勢,拿出他為我準備的醫藥箱,給他手腕處青腫的地方上藥。寶貝,你真好看!他閉上眼楮,一副享受的樣子,我手下的力道隨著他的笑容而增加。終于,他開始哭喪著一張臉。寶貝,你怎麼可以這樣子對我呢?對待酗酒打架而且還強進民宅的人,難道你不覺得現今的待遇已是總統級了嗎?我揶揄道。我下次不敢了!他頑皮地吐了吐舌頭,朝我像個小孩般微笑。藍色的眼珠在此刻像是溫柔的情人海,讓人看了一眼就會忍不住栽進去。我斂了斂心神,收回注視的目光。這個男人不簡單,居然還懂得色’誘之道。等我再抬眼看過去時,只見他帶著意味不明的笑看著我。竟仿佛像是看穿了我的心思。我臉一紅,臉上的溫度一增加,周邊的空氣似乎也在同時升溫。我暗暗懊惱剛才不應該臉紅低頭,才會導致現在處于弱勢的地步。可是,一想到他深邃人的眼神,我就失去了抬頭狠狠瞪他的氣勢。我隨便收拾了下藥箱,提著就準備出門。起身的時候,他卻一把抓住我的手。我沒防備,一個重心不穩,跌落他懷里。我緊張地閉上了眼,過了一會,听見他輕輕笑出聲,我睜開眼,抬手就是一個爆栗。寶貝,有沒有覺得你現在並不討厭和我相處了呀?他打開冰箱,拿出一瓶果粒女乃扭開蓋子,再遞給我。我接過來,撇嘴笑了。其實你該知道,我從來就沒討厭過和你相處,我只是討厭……討厭我喜歡你,對嗎?他低了眉眼,濃厚的睫毛便像一片森林一樣覆蓋下來。語氣里也帶著淡淡的涼。這樣的他與往常大不相同。需要多長時間,你才可以忘記他?他眼楮沒有焦距地看向遠方,表情又恢復了倨傲淡漠。太過于懷舊可不是什麼好習慣,你在安澤那里拼命地懷念莫千逸,在我這里拼命地懷念安澤,難保將來在誰身邊,又拼命地懷念我。這樣子懷念來懷念去,你覺得很有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