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市的夜景很美,當夜幕拉下,整個城市都籠罩在霓虹燈的迷幻燈光下,遠遠望去,如星空下的幻城。
車潮涌動的跨江大橋上,一抹縴柔的身影緩緩爬上橋欄,笨拙的動作,有好幾次差點跌落下去。
本干淨的拖鞋已經被污泥和灰塵沾染得髒亂不堪,隨著她不斷往上攀爬月兌落在地,象牙白的小腳,冷得蒼白。
右手上,是醒目的一片血紅,在欄桿上留下一個又一個血手印。
潮濕的江風吹刮過被淚水浸濕的面頰,帶起一陣一陣的刺疼,也讓她氤氳的雙眼更加迷離不清。
「閔婧,我們不合適……」
「閔婧,分手吧……」
無盡的絕望和空虛似洶涌的海浪朝她撲面而來,單薄的身子重重一顫,若不是雙手撐著橋欄桿,或許,剛才那一瞬間,她就掉下江去了吧?
掉下江?低頭凝視著燈光下迅速流動的江水,一個瘋狂的聲音在身體里咆哮開來︰跳下去,快跳下去,這世上沒有人是真心愛你的,連你最愛的人都背叛你了,活著還有什麼用,跳下去,就可以解月兌了!
茫然的眸色一片慌亂,握著桿柄的手不斷地發顫,心中的恐懼擴展到四肢,扼住她的咽喉,讓她窒息。
「沒人會愛你……沒人的……」干涸的淚水再次涌出,蒼白的唇瓣哆嗦著,喃喃自語。
似想起了什麼不堪的記憶,面露不安,風中凌亂的發絲拂過濕漉漉的面容,哀戚虛弱的小臉只有無盡的悲傷。
血淋淋的雙手捂住雙耳,想要阻止那恐懼的內心聲音,卻是忘了,當她松開欄桿時,所有支撐消失時,她該如何再在橋欄上站穩?
重心不穩,身形猛烈一晃,閔婧瞳孔一縮,察覺到自己往橋下下墜的瞬間,竟有種解月兌的快感,或許,死了也好……
只是在她的雙腳離開欄桿時,縴細的腰際驟然出現一股強勁的力道,伴隨著她的驚呼,人已經被重新帶入了橋欄內。
劇烈的踫撞,一陣天旋地轉,沒有絲毫的痛覺,可是,她知道她摔倒了,因為慣性,因為那人的大力一扯,控制不住地往後倒。
頭頂傳來一聲悶哼,閔婧沒有在意,任由那人摟著她的腰,惘然的目光盯著黃暈的路燈,酸疼的眼眶內溢出一連串的淚珠。
後背上是暖暖的溫熱,讓她冰冷的心髒獲得了暫時的安慰,在人前強裝起來的堅強,卻被這突如其來的溫暖擊潰,碎了一地。
驀然轉身,不顧身下那人的僵硬,染血的雙手想抓住救命稻草般用力地環住了他的身子,嗚咽地低聲抽泣起來。
雪白的襯衫被她的源源不斷的淚水暈染開一塊濕地,腰間的那雙修長的大手骨節分明,指甲修剪整潔,優雅而干淨,此刻有些無所適從,想要去拍她的背,卻在半空停下,維持著尷尬的動作。
「嗚嗚……」嘶啞的哭聲,帶著時而的哽咽,淹沒在汽車馳騁的聲響中。
他沒有推開她,在這個絕望的夜晚,他沒有成為最後一個拋棄她的人。
他安靜地躺在地上,任由她撒嬌般,依賴著他的溫暖,躲在他懷中,放肆地哭泣。
抽泣的聲音逐漸減弱,顫抖的削肩平復著情緒,閔婧紅腫的眼楮微微眯起,哭累了,疲倦涌上大腦,鼻間是淡淡的薄荷香,讓她忍不住就想這樣睡過去。
可是,她不可以,她不可能放任自己就這麼在陌生的懷抱中失去意識,每一天,她都在提醒自己,她是大明星,一步走錯,明日的八卦頭條就足以毀了她!
緩緩縮回麻了的雙臂,從那個陌生男人的身上,跌跌撞撞地爬起來,不著痕跡地避開他想要幫忙地手,低垂下頭,用長發遮住面貌,轉身,不說一個字,狼狽地跑開。
也許有一天,她會感謝這個男人,在她最絕望的時候拉了她一把,但是,現在,她的驕傲不容許她再把脆弱暴露在人前,所以,這一次,她選擇了逃跑,像個膽小鬼,逃出了自己的狼狽境地。
昏暗的橋邊,一名男子緩慢地從地上站起身,想伸手撢撢身上的灰塵,可是,才一抬手,左邊的胳臂便傳來一陣刺痛,月兌臼了?
俊雅的眉毛微微蹙起,低頭掃過襯衣上殘留的淚跡和血跡,竟有些苦笑,曾幾何時,有人敢這麼壓他?還敢拿他的衣服當抹布使?
深邃的眼眸不由自主地望向那個女人離開的方向,微微一揚嘴角,恰到好處的弧度,優雅而風度翩翩,眼睫低垂,掩住了眼底微不可見的笑意。
若是剛才他沒有因為接電話停下車,沒有在橋欄邊看到她,又沒有同情心泛濫,上前拉了她一把,那他的胳臂,是不是就不會月兌臼了?
這是不是就叫做禍不單行?
只是剎那間,精光從眼底稍縱即逝,嘴角的笑意更深,從口袋中拿出手機,快速地撥通了一個號碼。
「媽,我可能不能按你的吩咐,如期舉行訂婚宴了。」
電話那頭的質問抱怨聲讓他皺緊眉頭,但這貌似絲毫未影響他此刻愉悅的心情,只因他有了個好借口。
「我胳臂月兌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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