葡萄藤下的挽歌 第三節︰一個殺手的故事(4)

作者 ︰ 費志

「媽的,追」,殺手們氣急敗壞的發動車子緊追寶馬。

卜洛陽知道自己在這樣的情形下最好不要繞彎子,他轉過頭快速的說道︰「跟我走,我會告訴你一些事情,相信我」。

車子開始加速,現在司機需要甩掉後面的尾巴。

一名刺客頭目心煩氣躁的接听著手機,對方的權威的口吻毫不客氣的通過听筒傳過來︰「干掉沒有?」殺手斬釘截鐵的道︰「就快了。」

「加快速度,瞄準那狗娘養的車胎先給它廢了,」這個殺手氣急敗壞的吼道。

凌晨五點的上海街道上,天空已經準備好了白裝,這群人肆無忌憚的在追殺中朝著目標射擊,稀落的路人中傳來刺耳的尖叫,仿佛他們的叫聲可以阻攔子彈的路徑似的。

「掛倒擋,」洛羿說完拔出槍快速的打開了車門,在逃避追殺中先下手為強是職業殺手的第一選擇。洛陽不負眾望,他是個可以把車完美利用的人,洛羿向對方的司機開了槍,殺手完全沒有預料到對方此情此景下做出的舉動,在高速行駛的情況下殺手快速的調整著方向盤,但是車子還是失控砸在了旁邊的一台車子上。

另一台車上的殺手氣急敗壞,但他們無論怎麼努力都已追不上,最後只能眼睜睜看著車子越行越遠。

車子在環形公路的出口向北開去,離開了位于文化中心的那條長長,可惡,散發著*氣味的大街。

他們穿過兩個亮著綠燈的十字路口,在路盡頭的丁字路口向右急轉彎,駛上了漫府谷大道,那是一條通往浦東舊工業區的道路,這里現在稀稀落落的有些工人正準備走進工廠,開始屬于他們的命運。洛陽再次在一個路口急轉彎,前面有一座橋,他們越過橋,匯入早市的車流中,路上車水馬龍,無論到了哪一個路口,人車都互不相讓,在等待紅綠燈的時候,車子里的兩個人都很有默契的選擇沉默。幾分鐘後,他們在一座雙子樓建築的樓間道中停下。

「請跟我來」,洛陽先行從一個側門走進左側大樓。洛羿左右看了下跟上。

「這里是我在上海歇腳的地方,」洛陽邊走邊說道︰「我想你對這些也不感興趣,我只是想,呃,算了,請往這邊走吧,」他們在十九樓走出了鉻鋼電梯。

「我需要和你合作,所以這個凌晨我會出現在那個地方,我很誠意的要打動你去做一件困難的事情,作為回報,我告訴你今天發生在你身上事情的因果」。他開門見山,大家時間都不多。

「我在听」。

「是的,那麼,你是不是在考慮是誰想你死,熟人?」

「我確定認識其中的一個殺手,可是他不該出現在那個地方。」

「他本該已死,在三個禮拜前?」

「你有可參考信息?」洛羿環視著這座巨大的辦公性質的屋子,和那些在他眼里也稱得上先進的IT設備。

「當然,」洛陽嫻熟的在一個架子上找出一個磁盤,那是他跟線人交易過來的一張盤。

「坐下听吧。」

洛羿找了把椅子坐進去。

「你親自和他見面,給他的買賣中注明客戶的原則,不要給他對方的照片,他們應該不認識」

「我已經用了表老大的網絡給他的‘軸承’發了信息」

「很好。我也該出馬了。」

「你是怎麼做到的?要知道那可是要通過專線接通的,」洛羿坐在椅子里眉頭皺在一起,他需要判斷一些聯系,那很困難,因為消息是支離破碎的。

「說來話長,」洛陽彎腰在一個抽屜里尋找著什麼︰「不過我們可以驗證一下它的準確性,找到了,這是處理後的手機,連軍用衛星都檢測不到位置的。」

「喂,W」,他撥通了某個電話並開啟了免提。

「嗨,有什麼可以效勞嗎?」對方語氣堅定干脆,絕不像是一個還賴在床上的人。洛羿很清楚這個聲音,那是一個分支的聯絡官。

「我想請上次幫我送信的郵遞再幫我做次事」。

「換一個吧,我現在無權聯絡他本人,那家伙實際上度假呢現在!天知道他又跑去哪個國家禍害姑娘們去了,也許是莫斯科,你知道,有今天沒明天的人,是會抓緊時間享樂的。」照例是輕描淡寫的說辭,以此體現這個行當的風光。

「或許他可以縮短度假時間,你知道,我的獎金很豐厚。我需要一個直接聯系他的方式」。

「對不起。」對方的語氣說明了一切。

「好吧,我考慮下給你回電」。

「听見了吧,你現在不該是在這里,對,在莫斯科的度假酒店某個套間里,香艷無比,」洛陽嘴角帶著笑道。

洛羿意識到,組織一定覺察到了自己秘密調查的事情,他們跟這事有著關聯,現在發生的事情預示著什麼。他往沙發里埋了埋,顯然發生的這一切不是意外性的,否則他已經起身朝外走了。

「我知道一些事情,雖然很少,但是我思考了很多,要知道,我長于思考,那些我感興趣的事情」。這個年輕人看起來仿佛已經吃定了他,瞧他得意的樣子就知道了。

「說說——」

「你有沒有想過,對你最親的人曾經背叛過什麼,或許他有苦衷,然而你並不在乎,你在乎某個結果,你認為的結果。」

「我從沒懷疑過他」。洛羿指著磁盤。

「是的,他從來不給你懷疑的條件,你們很少見面,從不打听彼此的工作,他要你信他,你知道,當一個人謀劃一件事情太長時間時,他便不容易失敗。」

「你似乎知道很多」。

「因為他是我要打開的秘密,因為他,曾經有人面對犧牲,只為成就這個人的什麼」。

「傾斜的杯子永遠站立不穩,謝謝你救我,再見。」洛羿站起身朝外走去,他現在需要一個清晰的大腦理清一些關鍵的事情。因而他的步伐很堅定。

「等一下。」

「給我一個停下的理由。」

「好吧,一個線人向我吐露了你曾向他打听的事情,」他語速很快,但條理很清晰︰「李思達把奇明朗扔進自己難以掙月兌的狼群里轉身走人,讓奇明朗成為了代替羔羊,然而他的兒子撫養了你,你就認賊作父,他把你潛移默化成今天這個樣子就是要你相信,他老子和那件事一點關系也沒有,就像我去參加那老頭的葬禮時父親說的,他廉潔卻未必干淨,你知道嗎,那時我就已經認識了你,可是在你眼中,死去的是一位慈祥的爺爺。」

「你是誰?」

「听著,我知道你對一件事感興趣,而我有他的情報,作為交換,我需要你和我合作…」

洛羿突然不屑的道︰「我未必就感興趣你手上的東西。」

洛陽清楚的告訴自己,他絕對有興趣。他只不過是在討價還價罷了。

此時,洛羿的手機響起,未署名,但可以肯定,是通過安全線路打進的。

「是不是很遺憾還能听到我的聲音」,洛羿快速的接通,那是來自譚悟的電話。

「的確是,不過听著,我們合作的還可以,我冒著死人的風險給你打這個電話,昨天頭兒死了,我們的推斷都是真的,但始料未及的事情是,幕後的主使者….」一陣盲音傳來,手機嘟嘟的變成了空響。

你不去踫它,它自然會來找你。有時候當你不知路的方向時,跟著你的直覺走,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洛陽倚在窗台前,「相信我,我不會無緣由的冒著自身的安危出現在今天你出現的地方,只是互相幫個小忙,而你是我認為最合適的殺手。」

洛羿握著手機站在那里,他心不在焉的說道︰「開誠布公一點」。

「我要我叔叔‘藏經閣’,其實是ACG公司1997年生產的一種保險箱,我要它。」洛陽在屋內踱著步,他在用他年輕的大腦算計一道老道的題目。

「作為卜氏未來的領袖,怎麼會對自己的叔叔下手!」洛羿已經確認出對方的身份,因為他知道ACG在1997年只為一個人制作了獨一無二的保險箱,使用的是太空石。

「我本該在22歲的時候接過卜氏大業的執行權,但現在我已經24歲了,」既然大家要合作,那就開誠布公一點。

既然游戲要變成今天這個樣子,那就照跟下去,瞧瞧這前路的金蛋里,藏著的是寶藏還是孤墳。「你要先付百分之六十的定金。」

「已經打進了你在那不勒斯的一個賬戶里。」

「很好。」洛羿盯著卜洛陽,把這兩個字很認真的蹦出來。

天空投射出晚空月亮的光束,兩個「不懷好意」的人在交談︰強調重點,別忽略細節;

「細節很簡單,「長,寬,高各60厘米,正方體,約重五十公斤,如果沒有足夠時間打開它,那就把它整個兒的帶走,我這有瞬間切割牆壁的工具可以很快的把它從牆上分離出來,你需要熟讀使用說明。」洛陽停頓了一下。

「繼續。」

「明天我叔叔五十歲生日,他會舉行一個宴會,人多便于制造混亂。我會在必要的時候制造混亂為你爭取時間。」他突然不好意思起來。

「明天?」洛羿的疑問稍縱即逝︰「給我別墅建構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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