葡萄藤下的挽歌 第一節︰八月,夏城(1)

作者 ︰ 費志

高睿文和他同父異母的兄弟高北影一樣,都生著一副貴族式的儀表和得體的五官。性格外向,喜愛交際,因為沒有事業心,所以深得其父高盛的寵愛,高盛早年曾立下遺囑,在他身後,他控股的華庭集團只大兒子高北影能繼承,高睿文沒有繼承權。

人心這個東西是最會變化的,當全世界都需要高盛在某件事情上做出回心轉意的決定時,睿文也希望,這個父親,有些事情可以對他公平一點。

奔馳揚起的塵埃不被笑納的摻雜在空氣中,讓來而往之的人的呼吸系統大為不爽!

警式制服,樣貌俊朗,這個散發著迷人魅力的青年男子微笑著將蘇雅的行李箱放進自己的奧迪車備箱里,干淨利落,顯然是個實干派人士。光影在微笑中定格,繼而向前發展,拓展這故事的可讀性。

「一定累壞了吧?」這男子愉快的發動汽車,側頭笑問道。

「說實話,倒是感覺比在船上精神。」蘇雅笑道︰「謝謝你今天來接我,一定耽誤了你不少正事,康羽。」

「這就是今天的正事啊,」他沖她笑道。

「我們認識時,你還不是警察呢!」

「好在光陰終于把你送回夏城,這次不會輕易走掉了吧?」

「不走了」。她邊說邊點著頭,加深這句話的態度。

「制服怎麼樣?本來打算穿件別的,可最後….」他有點自嘲的笑道。

「嗯!很薩」,蘇雅笑著豎了豎大拇指。

「那我們先去酒店,承乾路有一家臨沂人開的飯店,做的羊肉不錯,而且離你家很近,實際上你家已經裝修好,再通風一周就可以住人,這是鑰匙,總算是能幫你做件事情。」康羽從一個儲物匣里掏出一串鑰匙遞給蘇雅。

蘇雅握著那串鑰匙,心里暖暖的,陽光透過車窗攤開一抹懶洋洋的光暈,鋪墊著這份溫暖的深度。

無數的車子行駛在去往市區的高速公路上好不倦怠,那讓他們有種優越感。

「六年沒回夏城,這里的改變一定讓你大吃一驚吧。」

「不變就得輸,這城市同樣不能免俗罷了,工業重鎮,希望和理想,渴望的一切,它被人們給駕到了一個高高在上的位置。」北影望著車外的景致,笑道︰「不過這才像個樣子,不是嗎?」

睿文哈哈笑起來,「好在我的哥哥變化不大。」

「什麼時候我的弟弟也這麼會說話了?哈哈….」

「嗯,應該是說實話的時候,呵呵…」兩個人哈哈笑起來。

「爸…」

「爸很好,」睿文側頭笑道︰「媽媽也很好,她常說我應該以你為榜樣。」

但媽媽已經有陣子不欣賞他了,她確實說「你應該以北影為榜樣,」可眼神里透著冷,不耐其煩的話也就變了味道。但有時她又會在走廊把他叫住,對他說愛之深責之切的話,她會說︰「你是我的兒子。」

睿文輕輕拍打著方向盤︰「是養精蓄銳迎接晚上為你準備的宴會,還是听听音樂,這車音箱的效果很棒。」

「我倒更樂意兄弟間敘敘懷。」

「Nice,你回來了,我覺得真好,你知道的,我最不喜歡夏天,現在你回來了,我忽然仔細的欣賞這個季節美妙的地方。」

「受寵若驚。對了,我們的老友都什麼情況?」

「你能想象得到的,光澤的婚姻注定了‘杯具’,一個出于責任去娶,另一個為了錢去利用,馮蘭兒把孩子撇給他,拿了李家的錢去過她想過的生活去了,現在光澤哥的低谷總算已過去,他現在可以真正去追自己喜歡的人了,不過小妮子想要考驗考驗他的誠意,你也知道,光澤是一個你對他好,他就會對你更好的人,總之,馮蘭兒將來一定會後悔沒有珍惜光澤哥」。

「光澤有與生俱來的專一,他被人利用尚且決定扛起擔當,希望通過這件事,他和潘琪最終能走到一起,不再錯過。」

「的確,大家心知肚明的,他八歲就喜歡潘琪了。」

「令人印象深刻的八歲,我們的國語那時還說的結結巴巴的。」北影帶著無限感慨笑道。

「挺逗的,」睿文笑著接著道︰「好在這都不是情節之外的,潘讓有陣子沒看見了,不過今晚他會出現,他在忙搜集素材寫他的第三本書。小心別提他的女友寶兒,三周前他們分手了,這小子正試圖靠文字驅散被人甩的陰霾,他在寫那個叫欒臣輝的英雄的故事,你還記得這事兒嗎?就在我們八歲時….」

「有點印象,潘讓一直說想和他的兒子交朋友,把童年的快樂分半給他,不過那家人在出了那事之後的第二天就消失了呀。」

「玄妙吧,很酷的題材。潘讓就想彌補少時一個小小遺憾,在自己的書里,和這個人物握手成朋。」

「雖然現實復雜,但他想活得簡單。他有對夢想的執著,我很佩服他對夢想的執著。」

「在人際網絡之外的就是你令人矚目的前程了,主流媒體已經渲染了話題,媽媽要我不含二心的支持你,她希望你子承父志扛起家族擔當,她還時刻提醒我不要覬覦你將得到的屬于你的一切,真是太可愛了她,不過也許真是因為我們小時候太愛爭搶一件玩具了她才會這樣。老爸迫不及待的想驗收他的‘四個硬通幣’計劃的成果,你是計劃的核心,前三個已經部署完畢,只等你的加入,象你說的︰‘不變就得輸,信息讓時代更具挑戰性’。」

令北影為之驚訝的話,媽媽怎麼能夠對睿文說那樣的話!睿文說了很多,他一定也做了很多,他說這話時是如此的不安,小心翼翼,卻又裝出一副漫不經心的模樣。難道是距離拉開了他們年少時親密的關系,他懷疑,在歲月的流逝中,時光殺死了他們兄弟間的友誼,撼動了他們的兄弟之情?如果是,北影會擁抱著他對他說,你永遠是我的兄弟,無論發生什麼。

北影望著窗外,思考自己六年沒有踏足的夏城,這里的確改變了很多,但有些事情真的會改變嗎?

作者題外話︰2011年8月,27歲的高北影在6年之後重新回到夏城的土地上,他本不願回來,但父親需要他,他的人生已經被父親設計好,但他心里清楚明白,有一天,他會離開夏城,去過自己的生活,到那天來臨時,他將自由,並,不在回到夏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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