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上的情況,侯寬和高海都跟我說了,我沒再問,我對豪晉說,「今晚我一起進場,多一個人可以互相照應一下,那樣保險點。」
豪晉說︰「場上賭錢的人都是互相認識的生意人,太多的生面人進場我怕嚇著他們。」
我說︰「這個我當然明白了,但現在本錢是我的,我不進去,怎麼能放心?如果本錢是你們的,我進不進去都無所謂。」
豪晉還是有點勉強,說︰「高海和侯寬昨晚剛進去,跟那些老板還沒熟,今晚又進一個生面孔,我怕他們不賭。」
想到自己的本錢在那,我是絕對不會傻呆在外面的︰「那也沒辦法呀!我不可能把本錢交給你們去賭,要是輸了呢?被對方搶走了呢?誰負責?」
「你們出千怎麼會輸呢?賭錢的人都是正當的生意人,跟我也熟不可能搶我們的錢。」
「有很多事都是沒法預測的,誰都認為自己做生意會賺錢才做,如果都預測得準,就不會有那麼多公司倒閉了。」听到他還是不肯,我只能據理力爭了。
「你們技術上能不能贏錢我不知道,但搶錢之類的事我敢保證百分之一百不會發生,如果有這種事發生我負責賠回損失給你。」
「被搶的機率基本是沒有,這個我也知道,但我出本錢連場也進不去,怎麼說也說不過去,如果是十萬八萬我進不進去都無所謂。」
「我也想你進去,但場上只有十一二人,我一個人就帶了三個生面孔進去,很古怪的。」豪晉說來說去都是說人多,又是生面孔之類的話。
我轉過身對侯寬說︰「不如你不進去了,我和高海進去,三個人進去確實多了點。」
侯寬同意了,對豪晉說︰「反正我進去也沒用,不如我不進去了,由阿揚和高海進去就行了。」
說起我的「稱呼」我得解釋一下,我做事喜歡隨意,不喜歡太正統,最怕結婚擺酒、新房擺酒、生日擺酒之類的東西,我到現在也不知道我的農歷生日是幾月幾號。由于隨意慣了,我知道別人的稱呼後,很少再問別人的名字,反正知道怎麼稱呼他就行了,所以介紹自己時也只介紹稱呼。由于我的職業需要,我經常胡扯一個稱呼阿張,至于這是一個姓的稱呼,還是什麼,連我也不清楚,後來叫慣了,除非是在很正統的場合我才介紹我的真名,一般第一次見面我都介紹自己叫阿張,弄得很多後來變成好朋友的朋友,都以為我姓張。可能由于我的姓跟揚有點相似,不知什麼時候別人就叫起我阿揚了。剛認識的人听到別人叫我阿揚就跟著叫阿揚,听到別人叫阿張的就跟著叫阿張,我也懶得理這些事,他們愛怎麼叫就怎麼叫。宰水魚的時候,有時為了和水魚親近點會胡扯一個與水魚同姓的名字。
豪晉想了一下,說︰「既然阿揚堅持要進去,也只有這樣了。」
我進場的事終于搞定了,但在誰下場做事上又起了爭執。這種一錘定音的賭法,我怕高海應付不來,他做事經常在「穩」上出問題,由他上場做事我始終不太放心。
于是,我向豪晉提出今晚由我上場做事。
豪晉听了說︰「這肯定不好,你第一次進去賭就贏大錢,他們雖然不懂千術,但事後推敲很容易懷疑我帶人來搞鬼。這個局我還要長期做,他們要是懷疑我帶人進去出千了,以後肯定不敢跟我帶來的人再賭了,那這個局就浪費了。高海昨天晚上賭過一次了,加上他昨晚又輸錢,別人肯定不會懷疑他是老千,今晚由他上場最好。」
我說︰「這些連你這個門外漢都懂的道理,我做了十幾年槍手能不明白嗎?關鍵的是我要為我自己的錢負責。」
豪晉還是堅持高海上場比較好,說︰「高海昨天晚上輸了錢,今晚進去不賭,不符合賭徒的本性,你贏了錢別人很容易看出我們有問題的。」
我說︰「那還不簡單,高海帶三萬元進去輸完了,起身給我讓位不就行了。」
豪晉說︰「大家都是抱著賺錢的目的,如果你下場好我會反對嗎?高海昨晚輸了錢,怎麼說都是他下場好。」
正當我和豪晉爭得互不相讓時,不知是不是高海覺得他昨晚輸了錢,如果今晚我上場贏了錢,他會很難看,還是想親手把昨晚輸掉的錢贏回來出口惡氣。他的插嘴停止了我和豪晉的爭執︰「還是由我上算了,放心吧!人我看過了,不會有事的。」
侯寬接過高海的話︰「高海昨晚輸過錢,今晚還是由他上場比較好。」
見這樣的情形,我只好說︰「既然你們都主張高海上,那就讓他上吧!不過有言在先,我今晚一定要進場。」我心里想︰上場最關鍵的是要控制到黑桃A牛牛,只要控制到黑桃A牛牛就穩贏不輸了,要做到這一條不難,最多是賭多幾手牌而己。我雖然對高海上場有點不放心,但想到這個也不是十分擔心了。
談妥了晚上做事的細節,豪晉他們就走了。剩下我們幾個人邊喝咖啡邊聊天。
我拍了一下高海的肩膀笑著說︰「老兄,今晚吃飯吃粥(意為︰輸贏或收獲大小)就看你的了。」
高海抬頭挺胸,神氣地說︰「放心吧!今晚你們就等著分錢啦!」
侯寬笑著對高海說︰「這樣的水魚場,你今晚再贏不到錢,我就砍下你的手拿去喂狗。」
高海「哼」了聲,不屑一顧地對侯寬說︰「你快去買多幾個蛇皮袋子給我今晚裝錢啦。」
高海有十幾年的臨場經驗,昨晚又上過這個場了,我感覺沒太多的東西好講,只交代他︰「如果是生死決戰,你一定要控制著黑桃A牛牛才決戰。」
高海胸有成竹地說︰「我沒看過的場我不敢打包票,這個場進去過了,你就放二百個心吧!今晚看我的。」
侯寬對我說︰「這個局我昨晚進去看過了,拿下里面的人應該沒問題。」說罷,又對高海說︰「你今晚如果再拿不下這幫老頭,你就好死了(意為你真是沒用),趕緊回家去給你老婆天天擦算了。」侯寬以前也是吃我們這碗飯的,也知道高海的技術去到那個程度,場上的環境他也看過了,他開口這樣說,應該高海上場是足以勝任的,我的心也放松了下來。
我們听了都笑了起來,也就沒有再說這事了。
幾人在咖啡廳吃完晚飯,侯寬帶我們去他兄弟的寫字樓跟他兄弟打打招呼。
從侯寬兄弟的寫字樓的規模和進出的人員看,侯寬的兄弟像是有料的大哥級人物。侯寬把我們今晚要在他地頭做事的事告訴了他,並叫他如果我們今晚做事萬一出了事,讓他出面幫忙解決一下,那大哥點頭同意了。
一切都進行得有理有序,就等決戰的時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