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晚上八點半左右,侯寬接了一個電話後,對我和高海說︰「準備開工了,走吧!」
我們開車去到一家酒店,在大堂里會合了豪晉和他一個沒見過面的朋友,大家又簡單地商量了一下。
豪晉囑咐高海:「上到場,把握到了機會就下重注,一兩把牌把莊家打掉就接莊做,你做莊時,他們下大注碼一定不能放過他們,如果給他們贏了錢,他們會溜掉的。」高海听了,回話說︰「我懂怎麼做的,你放心好了。」
其他的,我沒有什麼太多的擔心,整整一天我對高海都是一句話︰「一定要控制到黑桃A牛牛才出重手。」此時馬上就要上場了,我又叮囑了兩遍高海︰「記住了,下場後先小小賭一下,找機會把黑桃A牛牛控制住了才下重注。」高海听了點頭說︰「知道了。」
商量好後,大家直奔賭博的那間酒店。到了那間酒店後,我們找了一個靠近酒店大門的停車位把車停好後,侯寬對我和高海說︰「你們進去後盡管放心做事好了,我和朋友在車上等你們,如果里面有什麼事,就打電話給我,我會帶人沖進去的。」
他的話多少似乎讓我們感覺有了退路,但是好像又有點不切實際,出了事,有沒有機會往外撥電話還是個未知數呢。
我不放心地又叮囑了兩遍高海,兩個人下車隨豪晉走向那間酒店,進了電梯豪晉按了一下-1鍵,電梯往下沉去。原來那間酒店是做在路邊的低窪處,還有樓下的房間,大堂其實是在二樓,由于二樓至停車場之間有水泥版連接著,所以晚上不容易看出酒店是做在低窪處。
出了電梯,豪晉帶著我和高海走到最靠邊的一間房間,他敲了幾下門,走廊里燈光不太亮,四周靜悄悄的,那敲門聲顯得有點刺耳。大約過了十幾秒鐘,里面有人問︰「誰」?豪晉說︰「我,豪晉。」
少頃,房里的人把門打開,把頭伸出房門很警惕的往走廊看了看。那人看了我一眼,對豪晉說︰「怎麼又帶生人來?」那意思好像怕我是便衣警察一樣。
豪晉說︰「他是我很好的朋友,沒關系的。」進了房間,開門的人說︰「為了大家的安全,把電話關了。」我們只得拿出電話關了,然後隨那人向里間走去。
那房間是個套房,穿過廳房進了臥室,只見十二三人有的蹲著,有的坐著,圍成一圈在地毯上賭開了。大家說話的聲音都很小很小,不像別的場子大喊大叫的。
高海蹲子挨了上去,賭客見他挨了上來,向兩邊閃了一下給他讓了一個位,我站著看了一下場上的情況,人員和高海描述的差不多,但場上現金就比他說的多很多,約有三百五十萬。做莊的是一個四五十歲的中年人,一米七三,微胖,有錢款,他身邊坐著一個三十五歲左右的青年給他把帳,可能是他的司機。兩個人的身後擺著七捆十萬元一捆的錢,兩人中間和前面則擺放著兩堆一萬一捆和一些已經拆散了的錢。
從兩個人的舉止來看,都很水,這樣的人殺掉他是沒有問題的,看得我心里暗喜。
場上閑家的本錢和下注差別很大。本錢多的有六七十萬,少的只有七八萬。下注,大的有七八千元,小的只有四五百元。從他們的眼神舉止上看,個個都是水魚樣,心里暗暗自喜︰這個場有搞頭。
我站了不到三分鐘,有人對我做了一個向下的手勢,小聲地叫我蹲下來。
我心里罵道︰他媽的,簡直是多余,門關上了,窗簾也拉上了,從外面又看不到房間里面,站著和蹲下有什麼區別?但見十多個人都坐著、蹲著,也只好蹲了下來。
這時高海已經賭上了,我挪到高海身邊,想從高海和他身邊那個賭客之間的縫隙看一下場上的情況,和給高海打一下掩護。我剛挪到高海身後,豪晉從背後拍了一下我的肩膀說︰「讓我蹲這里。」我見這個場是他的,想著他可能有什麼事要提醒高海,只好又往後挪了挪,把位置讓給了他。
場上本來就是人挨人,又不能站起來,我要看到場上的情況,只能從高海和他身邊那個賭客之間的縫隙中才能看到。但他們兩人脖子以下是緊挨著的,所以脖子以下是沒有縫隙的,肩膀以上才有縫隙,就算從脖子上的縫隙中看場上的情況,由于高海和他身邊的那個賭客的頭分別遮著兩邊,也只能看到對面的情況,場上左右兩邊的情況很難看得到。現在豪晉又蹲在高海和那個賭客之間,剛好把那縫隙堵死了,我蹲在後面,又不能站起來,所以根本沒法看到場上的情況。
賭博的位置在床尾靠里的屋角處,我和高海所蹲的位置是電視機櫃和床尾之間的通道,左邊的牆壁有賭客靠牆蹲著,對面的牆壁也蹲著賭客。這兩個方向擠滿了人,我是沒法進去的,只有右邊的位置可以進去,但我要進去右邊的位置就要跨過睡床才行,里面的空間也基本像我現在蹲著的位置一樣,進去也沒有什麼作用。
第一手牌高海下了二千元,我從莊家和高海的對話中知道,這手牌高海牛6贏了莊家牛3。第二手牌高海還是下二千元,這手牌莊家牛9贏了高海牛4。第三手牌高海下了三千元,這手牌莊家牛7又贏了高海牛1。第四手牌,高海把注碼上到了四千元,這手牌高海牛5贏了莊家沒牛,往後賭了六七手牌,高海把注碼提到了八千元和莊家賭運氣,我感覺高海好像贏了五六萬。
這樣的場、局,非常考驗老千的應變能力,因為操作上的事場外無論如何商量,都是很難做到盡善盡美的。如果高海方法使用不當,對方就有可能看出問題。此時場上的閑家最大下注才九千元左右,要是高海突然加注過大,一兩把牌就把莊家打掉,會讓人覺得很古怪的。
理想的方法是通過砸鐵或做事始終輸一點點給莊家,把注碼逐漸加大到五六千元左右。在這個注碼的基礎上用普通牛牛贏回本錢再贏莊家二三十萬,然後將全部贏到的錢輸回給莊家,再倒輸七八萬元給閑家,乘勢把注碼加到一萬元用黑桃A牛牛千殺他一手,然後用普通牛牛跟他賭一手,如果這手牌輸了,再用黑桃A牛牛千殺他一手,然後再用普通牛牛跟他賭一手,只要這手牌贏了往後就可以用普通的牛牛間隔著做事了,這樣就避免了自己老出黑桃A牛牛的弊端了。因為即使是普通牛牛莊家也很難連贏我們兩手,假如莊家連贏了我們兩手普通牛牛,高海完全可以乘機把注碼再抬高一些,用黑桃A牛牛贏回一手,然後再用普通牛牛按上述方法千殺莊家,只要第二波贏了莊家三十萬左右,往下完全可以用牛9和普通牛牛來做事了。
高海賭法不當,我心里有點焦急。本來提升注碼的最好時機是在輸錢的時候,高海應該采取每輸一萬左右提升一千元的方法,直至輸六七萬元給莊家,把注碼提升到五六千元,然後開始用普通牛牛做事。這時做事是不需用黑桃A牛牛的,因為我們還有三十多萬的本錢,莊家兩三把牌動搖不了我們的根基,而且莊家連贏我們兩三把牛牛的可能性十分小。
我想提醒一下高海做事的方法,但他左右的賭客挨得他很緊,我們是來出千的,如果我把嘴貼在他耳朵上說話,是不行的。
我正想著如何提醒高海改變一下賭法,只見高海作出了個扔錢出去的動作,幅度有點大,估計他已經控制好了黑桃A牛牛,下大注要出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