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努力想找點縫隙往里看,豪晉的頭左右搖擺也在往里看,老是遮著我的視線。
我從背後看到高海手臂開牌的動作,知道高海已經出手做事了。因為他用的千術「神手」是我教他的。那動作我再熟悉不過了,我用手撥了一下豪晉的頭,稍微蹲高一點,從小小的縫隙中看了一下高海面前的牌,是個帶紅桃A的牛牛,再看他下的注碼,共五捆,不用說是五萬元。
我腦袋「轟」的一聲,也沒顧多想,趕緊站起來看著莊家,只見莊家打開三張牌放在地上,分別是K、J、10三張牌,手上的牌,面上的牌是張紅桃9,底下那張牌只有是黑桃A才能贏我們。
只見他慢慢展開底下的牌,沒出邊,所謂的「沒出邊」,是講牌的兩邊應該有點和圖線的地方卻沒有出來這些點和圖線的意思,兩邊有點和圖線的牌是4、5、6、7、8、9、10、J、Q、K。下面那張牌是A、2、3中的一種是定局了,我們這份牌已經存在很大危機了。
閑家原先輕輕地「出邊、出邊」的喊(4至10的牌的兩邊的方塊、梅花、紅桃、黑桃的點,和圍起J、Q、K這三種牌上面的圖像的四條線就謂之「邊」,所謂的「出邊」就是希望對手沒看到的那張牌的牌邊上快出這些點或線的意思。)見莊家下面那張牌沒出邊,閑家又頂、頂、頂的喊了起來,所謂的「頂」,是希望對手的牌不該出點、線的地方出點、線的意思。這時莊家沒開的牌不出邊,那這張牌就是A、2、3這三種牌中的一種了。此時叫「頂」的意思是希望這張牌的中心線上下出點的意思,中心線上下有點的牌,不是2就是3,A只在中心線的中心有一個點。當莊家把上面的9向左下方斜著慢慢展到,下面的白邊牌(兩邊沒有點、線的A、2、3謂之「白邊牌」)的上面露出了四分之一多時,下面的那張牌的上面也沒見有點,危險了!下面那張牌肯定是A牌無疑了!這時的我心都快跳出來了,高海更是緊張得臉色鐵青。
我們這里拿了一張紅桃A,還有一家牌拿了一張梅花A,莊家手里的牌不是黑桃A就是方塊A,生死的天平已經是五五波(比例)了。場上的人都停止了叫喊,緊張的看著莊家手上的牌。場上共開五份牌,此刻只能求神拜佛黑桃A還在沒發完的牌堆里了。當莊家下面那張牌三分之一左右的位置露出一點點黑點時,「完蛋了!」我暗嘆了一聲。
當莊家高興地把牌完全打開時,與之對照的是垂頭喪氣的閑家,還有呆住的高海。他一、兩分鐘也沒反應過來,我心里那個火呀!真想照頭就給他幾拳。高海愣了好一會兒,才把錢扔給莊家,這時我真正頭痛的不只是輸了的四十萬現錢,而是還欠了莊家的三十幾萬,怎麼辦?莊家點完高海的現金,對高海說︰「你還差我三十九萬六千元,加上昨晚的二萬三千元,你還要給我四十一萬九千元。」
這時的高海像個死老鼠一樣一聲沒哼,莊家連問了他好幾次,他都沒反應。莊家見叫他他都沒哼聲,就拿出電話撥了一下,對著話筒說︰「大哥,有人欠我的錢,你過來幫我處理一下。」接著報了酒店房間號。
我心想對方人馬一到就麻煩了,也顧不了那麼多了,三十六計走為上策,轉身向門外走去,走到臥室門口一看大門,幫莊家把帳的那個青年己經站在那了,再回頭一看,已經遲了︰莊家和另一個朋友在里面拉住了高海。
這樣的情形走不成了,就算我能走,高海也走不成,做朋友的我也不能扔下他一個人自己走,我想打個電話給侯寬,但見那青年盯著我,心想欠著別人的錢也沒道理先叫人呀!何況對方人馬正趕過來,侯寬他們要是下來了,沖突在所難免,就侯寬那幾丁人馬能不能頂住別人的進攻還是個問題。
我決定留下來,再作打算。
我返回房間對拉著高海手的莊家說︰「兄弟,有什麼事好好商量,不要生氣。」
莊家說︰「我有什麼好生氣的,你們給我搞清了欠賬再走,就這麼簡單。」
我說︰「你先放開我朋友嘛,咱們坐下慢慢談。」
莊家理直氣壯的說︰「他欠我的錢,我為什麼要放開他?有什麼你就說。」
沒說幾句話,外面就進來了*個凶神惡煞的青年人。莊家向一個像是頭目的人簡單說了一下情況,那頭目審視了一下我和高海,用手指了一下高海說︰「你沒有那麼多錢,買那麼多錢干什麼?你是不是想渾水模魚,當我們是笨蛋啊?」
高海那死老鼠哪懂回答,站著像個木頭一樣不聲不響,我趕緊說︰「大哥,我們不是那樣的人,如果是想渾水模魚,我們也不會帶那麼多錢來賭了,我朋友他可能一下忘記了賠率,放多了注碼,請你多多原諒。」
那頭目瞪了我一眼,說︰「哦!你們要是贏了就拿我朋友85萬,輸了就說忘記賠率了,只給四十萬,天下哪有這麼便宜的歌仔(好事)給你唱(撿)。你們今晚把欠數搞清了再走!」
我說︰「大哥,我們就帶了這麼多錢來。現在這麼晚了,我們不是這里人,上哪去找錢呢?」
那頭目凶巴巴地說︰「我管你去哪里找錢,反正你們把欠賬搞清了才能走。」
看自己理虧,我只好好聲好氣地跟他們周旋︰「大哥,你大人有大量就原諒我朋友的過錯吧!我們從來沒有賭過這樣賠率的牛牛,我朋友他真是忘記了賠率了,不是有心混你們的。」
那頭目哼了一聲︰「過錯!忘記!你們又不是剛來賭,這麼簡單的規矩都不懂?你騙鬼去吧!想騙我!」
看來不還錢是不可能的了︰「大哥,是我們錯了,是我們錯了,你看這樣行嗎?你先放我們走,明天我們再拿錢來給你們。」
「你都說你們不是這里人了,放你們走了,你們不還錢,我去那里找你們,不要再說了,趕緊打電話叫家里人送錢過來。」那頭目開始有點不耐煩了。
「大哥,這麼晚了,我們真的沒辦法拿得到這麼多錢,這麼大的數目我們不出去親自籌,是拿不到的。」
那頭目頂回我︰「輸了,要你們拿錢還給我朋友就沒辦法,哦!贏了,拿我朋友的錢就有辦法了。」
看著場面的僵局沒有絲毫改善,我心亂如麻。忽然腦袋里閃過一個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