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潮先找到了那賭局的房東,連唬帶嚇要了那姑娘的住址,三人就殺了過去。大潮他們走後約模三個小時,那姑娘聲音淒慘地哭著打電話給我︰「你為什麼叫他們過來我家里,我又沒欠他們的錢。你要錢,你過來跟我談。」說完,嗚嗚地哭。
我听著她的哭聲頭皮發麻,電話里隱約听到大潮喊打喊殺的咆哮聲,還听到 當、 當幾聲響,估計是大潮他們把水杯什麼的砸碎了。那姑娘傳來的哭聲更大了,我問了那姑娘的地址,趕緊坐車趕了過去。
大潮給我開了門,我進了房間,只見阿東站在那姑娘跟前正指手畫腳地警告那姑娘。
那姑娘見了我,沖我哭著說︰「我現在沒錢,你叫他們砍死我好了。」說完,蹲在牆邊把頭趴在膝蓋上哇哇大哭。
我看了大潮他們三人一眼,努了一下嘴,意思是你們把人家弄慘了。我走過去俯子對那姑娘說︰「你賭錢輸完現金的時候,我都不讓你再賭了,可你硬要賭,每次欠了數都說明天一定還。沒見你幾天了,現在我朋友過來叫你還錢,你用不著哭的那麼大聲的,別人不知道,還以為我們非禮你呢!」
那姑娘把頭仰起對我說︰「你這些朋友都不是人的,連女人都打,兩句話沒說完,這個說要破我的相,那個喊打喊殺,砸東西,還說要抓我去做雞(做妓女)頂數。」
我本來見她那副傷心樣,覺得她好淒涼,心理覺得很難受,只是見阿東他們三人在場,不敢表露出來而已。听了她最後一句話,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起來。
那姑娘見我笑了,以為我一點都不同情她的處境,一坐在地上,四肢亂踢亂蹬,媽呀爸呀哭得更凶了,那場面現在想起來也覺得十分滑稽,一邊哈哈大笑,一邊嚎啕大哭,另一邊黑口黑臉無動于衷。
阿東脾氣最為暴躁,見那姑娘只會哭叫,不見她說過一句還錢的話,跨前一步扯著那姑娘的頭發往上提,隨手 里啪啦就是幾巴掌,嘴里叫道︰「你他媽的,你還有完沒完。」我看了一陣頭暈,想攔卻沒法攔,因為兄弟們這個時候在賣力做事,我一進來就出手阻攔早了點,只得站著看戲。
那姑娘一把眼淚一把涕發飆地迎著阿東說︰「你打吧!你打吧!你打死我吧。」接著「哦」了一聲,差不多有半分鐘才又發出哭聲來,像是「哦」了一聲後斷了氣的樣子。阿東大吼道︰「你他媽的想耍賴是不是?敢在我面前發癲,我就打給你看看,」說著舉拳就要打,我見這拳下去不會輕,連忙拍了一下阿東的手說︰「不要打她,有事談到妥為止。」阿東氣呼呼推了一下那姑娘的肩膀說︰「你說這事怎麼處理?」
大潮、天寶一起發難。大潮指著她大罵道︰「沒錢跟我們走一趟,什麼時候家里拿錢來了,你就什麼時候回來,走,別他媽的在這里詐死了,再詐死老子就打殘你,沒錢,你跟我們賭什麼卵呀!」說罷,扯著那姑娘的手臂用力向門外拉了兩下,那姑娘踉踉蹌蹌差點倒在地上。天寶邊砸屋里的東西邊叫道︰「我叫你耍賴,我叫你不還錢,……」我看了也沒辦法,只得對那姑娘說︰「你有錢,就趕快還吧!」
那姑娘兩眼汪汪,有氣無力地對我說︰「我沒錢,該借的都借了,現在連吃飯都沒錢,我跟你們走一趟,要殺要剮都隨你們的便。」說著站起來往門口就走,我帶著大潮跟著那姑娘下樓走到路邊,我讓大潮他們另坐一輛車,我和那姑娘坐一輛車,在車上她嗚嗚哦哦地抽泣個不停,我最看不得女人哭了,苦口婆心地說︰「你賭博賭得那麼盡干什麼呢?沒錢就不要賭了嘛,你這樣賭會賭死你的,以後不要再賭了,知道嗎?別哭了,別哭了。」
那姑娘用手捂著臉哭著很傷心地說︰「你!最壞!」說完,哭得更淒涼了,我听了,望著車窗外,心里充滿了苦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