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不是只有艷遇。」
有一年,有個朋友介紹我上中部的一個省份的一個城市做事。叫我做事的是一個叫天哥的道上大哥,天哥在那座城市屬于數一數二的道上人物,在那座城市他開有兩間地下賭場也有正當的企業。
在這個城市,我有一個叫林峰的好兄弟,我上去前給了電話他,約定我干完事後,在他那里住兩天,大家聚一聚。他听了高興極了。
林峰在我居住的城市打過幾年工,人也有點濫賭,每月一拿到工資就會跑到工廠對面的士多店賭三公,每次都是拿到工資沒幾天就輸完了,弄到隨後的二十多天都要借錢度日,賭了三四個月都是如此。
其實他每次輸錢都是被人出千贏走的,只是他不知道而已,有一次他洗牌時無意中看到了底下的一張牌,可莊家發牌並沒有發完牌,但莊家打開牌時,底下的那張牌卻在莊家那份牌上,阿峰雖然不懂千術,但也知道對方搞了鬼。他正輸在火冒頭的份上,自然要對方把贏他的錢退回給他。
莊家死硬抵賴︰「阿峰你看錯眼了,沒有那回事。」
阿峰說︰「你當我是瞎子,什麼都看不到呀!」雙方你爭我吵動起了手,對方雖有三人,但還是不敵阿峰勇猛,其中一人被阿峰拿凳子砸破了腦袋,三人落荒而逃,一打架亂哄哄的,賭局也就散伙了。
第二天晚上下了班,阿峰拿著昨天還沒輸完的幾個錢,又上那士多店賭了起來。
那晚我剛好經過那里,身上沒煙了,就走到士多店買煙,買完煙見店里聚了十幾個人在賭錢就走了進去,只見一堆打工模樣的人邊賭邊說著昨天晚上打架的事。一個身高一米七六左右,面相很憨厚的青年,手里拿著牌比劃著講解昨晚莊家怎麼搞鬼的事,邊比劃邊大罵那幾個人,不單騙他還先動手打他。
我見這人十分誠實講道理的樣子,不免對他產生了好感。賭局賭得很小,五十一百的比較多,兩三百就算大了,這樣小的局不說出千,就是讓我拿,我都懶得伸手。
我看了十來分鐘正準備走。突然四周沖出十幾個人,見人就打。還沒容我反應過來,背部就挨了一木棍。那青年背部肩膀被砍了兩刀,鮮血直流,躲閃中抄起一張凳子慌忙格擋。
這種尋仇式的打架場面我看過很多次也經歷過。
對方人多,但又沒有幾個認識仇家的。一動起手來場上人員東躲西逃的亂成一鍋粥。尋仇的一方很難弄清楚仇家有沒有同伙、哪個是仇家的同伙,為了保護自己,有可能見人就砍。有的本來就是那種人,一佔上風就亂來一套顯威風,不剁你幾個不足以在同伴面前擺譜。局外人身處這種場合,有時被人打死了,也不知自己是怎麼死的,這種對方人多勢眾,手上又有家伙的尋仇架,被打一方要取勝,單靠膽量是不行的,要取勝,手上必須要有一下能制對方于死地的家伙才行。
我身中一棒,本能地拿起凳子格擋對方的刀棍。那幫家伙以為我是那青年的同伙,刀棍向著我就來。大小戰我都經歷過,那里有救命的家伙我一清二楚,我邊拿凳子亂晃,邊向廚房跑去,沖到砧板前,一手拿把切菜刀,一手拿把砍骨刀。回身對著沖在最前面的家伙就是兩刀。那家伙雖沒中刀,但嚇得回身就跑,後面的人不知道前面情況,還在往前沖,那家伙的退路被同伴擋著,說時遲、那時快,我對著那家伙的背部就是兩刀,後面的家伙反應過來轉身就跑,我一把把被我砍傷的那個家伙往邊上一推就沖了出去。因為我知道此刻那青年正命懸一線,我幾步跨到剛才賭博的地方,那青年正跟五六個人扭成一團,情形對那青年十分凶險,雙方砍殺聲交織在一起,刀棍等家伙飛舞。
我天生欽佩英雄好漢,不喜歡草包、膿包。我自己曾經多次一人被地痞惡霸群蜂欺壓,深知孤立無援的痛苦是什麼滋味,深深體會過雪中送碳的重要性。每當有不相熟的朋友舍命相幫我時,我都把他們視為生死朋友,將心比心,對敢于反抗惡霸的亡命之士的事,我遇到了都喜歡幫上一把,我相信這樣的生死友誼才是最可靠的。
那青年命懸一線,我哪有不管之理,飛撲過去舉刀對著一個家伙的肩膀就是一刀,那家伙突然背後受襲,顧不了傷痛轉身逃得比兔子還快。正當我揮刀準備對第二個家伙砍下去時,誰知那家伙轉身照著我頭上就是一刀,我躲閃不及,趕忙伸出左手去格刀,那刀正中我手掌,幸好我手上的刀柄幫擋了一下,否則手掌都有可能被削掉,我手掌中刀頓時鮮血直流,刀都掉在了地上。
那青年一把抓起我掉在地上的刀,「哇」的一聲大叫︰「我砍死你們!」舉刀對著那幫家伙就是一頓亂砍,那幾個圍困他的家伙見青年手握一把刀,一副拼命的樣子,哪敢硬踫硬,紛紛向外逃命。打架這東西打的就是膽量,一旦有人潰退,就兵敗如山倒,我和那青年追著那幫家伙東逃西竄,可一個也沒追上,那幫B逃命的時候比百米飛人博爾特還快。
這一仗我手掌挨了一刀,縫了九針,手腕處被刀劃了好幾處,身上中了好幾棍。那青年背上中了兩刀,拳腳棍棒挨了多少下就不知道了。去到醫院那青年身上只有十幾元,他的幾個錢剛才賭博的時候都放在桌上,打架的時候也不知道被誰拿走了。我朋友送錢過來後,我給他交了押金,辦理了入院手續。出院時,幫他把醫療費結了,從此以後,阿峰和我做上了生死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