賭壇風雲—還你一個真實的老千世界 第八章︰8、虎口拔牙

作者 ︰ 揭育潤

第二天早上七點半我就出門了,出門前,世界仔謹慎地說︰「安全要緊,上場後如果感覺有危險就撒吧!」我點了下頭︰「知道了。」

「祝成功「世界仔握了一下我的手。

八點不到,我到了賭場,門口有一個端著沖鋒槍的士兵在游動,我看了心里一陣緊張,心里有股窒息的感覺,停了一下,深吸了一口氣,邁步走過那個士兵的身邊走進了賭場。

賭場里賭客不多,我溜達了一陣,走到碼房買了三萬元籌碼,找了一張人多的賭台賭了起來,人一上了賭台,立馬感到刺激無比,心里原有的緊張感不知不覺就少了很多。

快到九點,門外進來了很多荷手,看來荷手要換班了。賭完這靴牌,我收起籌碼轉了一圈,明亮已經坐上台了,只是他那張台還沒有人賭。我走回剛才那張賭台,坐在荷手身邊的椅子上,用做事時的姿勢看荷手洗牌,我要經常做賭完一靴牌後坐下等荷手洗完牌再繼續賭的習慣才行,這種習慣不能只針對自己人,如果我只針對自己人才坐下來等洗牌,而這張台又輸大錢,時間一長,賭場很容易懷疑我有問題。為防止出現這種情況,我也要經常在其他荷手的賭台賭錢,賭完一靴牌後,也坐下來等荷手洗完牌再繼續賭,這是我們計劃的一部分。

約模十五分鐘荷手洗完了牌,我帶頭賭了起來。賭場賭博也有點怪,一張台如果沒人賭,往往會很長時間都沒人賭,如果某張台有人帶頭賭了,賭客就會紛紛聚來這張台賭。所以很多賭場會雇請一些人員假扮賭客,帶頭在沒人賭的賭台上假賭。等這張賭台聚攏了人氣後,他們又會跑到其它沒人賭的賭台如法炮制,行內人管這樣的人叫「點火」。

點火還有一樣職責,就是在賭台上扮豪客賭大錢,目的是把賭博的氣氛搞起來,有人賭大錢,跟著賭的賭客和旁眼自然就會多,賭客也會興奮很多。

賭博這東西一興奮則有百害而無一利,賭場要的就是人氣和興奮,管你看的、賭的,老的少的,錢多的、錢少的,一概歡迎。看的人多了,賭的人就多,賭的人多了,看的人自然也多,就像酒樓一樣,人多繼續往里找飯吃的人就多,生意自然也興隆,沒人吃飯的餐廳一般都不想進去吃。人多了氣氛自然熱烈,氣氛熱烈了,人就很容易興奮,只要你興奮了,離死(輸完)的時候就不遠了。

我在這張賭台一賭,這張賭台不久就圍攏了一批賭客,可明亮那張台還是沒有賭客賭,早上賭客太少了,半個小時後,明亮那張台終于有賭客坐下賭了,不久我這張台的一些賭客,感覺手氣不順,就跑到明亮那張賭台去賭了。

百家樂不同于其他的賭博,大凡賭百家樂的人心里都有一種賭法,要是賭台出的牌路跟他們心里想的牌路不一樣,他一般會停一下不賭或賭得很小,或跑到別的賭台去賭。比如︰前面連贏了六次閑,第七次是莊贏了,有的人感覺閑旺,所以第八手會繼續賭閑,如果贏了他還會繼續賭閑,但如果第八手是莊贏了,他感覺斷路了,因為他心目中的路是見莊賭閑旺,但現在見見莊賭閑不能贏,再往下賭他不知道賭莊好還是賭閑好,所以往往會停一下不賭或小小賭一下磨時間等待賭桌上再出了他心目中的路再繼續賭,或干脆跑去別的賭台賭。

但牌路這東西每人想法都不同,像上面的例子,前面連續贏了六手閑,第七手牌是莊贏,有些人心目中的路是長閑以後出長莊,也就是說前面連續贏了六手閑,後面應該也會連贏六手甚至更多手莊,所以第八手牌他會賭莊,如果贏了他會一直賭莊,但如果第八手牌是閑贏,他感覺與他心中的路(長閑後面出長莊)不符,就可能停一下不賭或把注碼降下來,或不想在這張賭台再賭,跑到別的賭台去賭。

我沒有馬上過去明亮那張賭台,我們有我們的計劃,我們過于焦急坐在一起,並不見得就是好事。

百家樂是用八副牌賭的,從頭賭到尾大約可以賭四十五局到五十五局之間,正常情況下需時起碼在七十分鐘以上,我有的是時間。

那為什麼沒有固定八副牌一定賭多少局呢?這主要是最後切牌時的動作造成的,這次切牌沒有規定賭客一定要切出多少牌,賭客一般只是習慣性的切出大約一副牌,但有的賭客也會切出兩副牌甚至更多,有的可能只切出十幾二十張,切出的牌是不能用來賭的,荷手會把切出來的牌擺在整條牌的最後面,並用一塊和撲克大小的分隔板,把它與前面用來賭的牌分隔開,賭博時賭到分隔板的位置,這靴牌的賭博就結束了,分隔板後面,也就是切出來的那疊牌,是不能用來賭的。

賭完一靴牌的時間也很難確定,因為每個人看牌的時間都不同,有些人喜歡慢慢搓牌看,有些人把牌拿到手就打開了,另外,賭台上賭的人多,收賠錢的時間自然就長了。反之,人少了,收賠錢就會快一點,還有局數的多少等因素也影響賭一靴牌的時間。

約模五十分鐘後,我估計明亮那張台應該賭到了三十手牌左右了,就收起台上的籌碼,走進洗手間把鏡頭裝上袖口,連接上各種設備的線路,此時感覺身上的東西全變成了炸彈,整個人手腳都有點不听使喚。我拿出煙點著火拼命抽了幾口,丟掉煙又深吸了幾口氣,心里忐忑不安地走出了洗手間,向明亮那張賭台走去。

賭台沒有位置了,我站在靠近明亮身邊的賭客身邊五百、八百地釣著魚賭,這張賭台最小一百元,最大五萬元。

賭了十幾分鐘,我身邊椅子上的賭客見牌靴里的牌沒多少了,就收起籌碼走了,我順勢坐了下去,明亮看了我一眼,嘴里問道︰「老板這手牌你賭不賭?」

我邊從手提包里拿出籌碼邊回道︰「賭、賭等一下。」

等我下完了注碼,明亮看了一眼台面,用手按了一下鈴鐘,嘴里喊道︰「買定離手,削牌,閑、莊、閑、莊」的邊叫邊發起了牌。

我坐下賭了五手牌這靴牌就賭完了,洗牌房的小姐送來了洗好的牌,順便拿走剛賭完的牌。

一看到送上來的牌,我心剎時加速了跳動,緊張到了極點。

我伸手進褲袋撥通了世界仔的電話。我們一早商量好了,他收到我的電話而我在電話里又不出聲,證明洗牌快開始了。我按了兩下撥號鍵後,順手從褲袋里拿出打火機點煙,並叫服務員給我倒杯熱咖啡過來。

我把兩張路單擺在桌上,裝著邊研究牌路邊等荷手洗完牌再繼續賭的樣子坐著。

什麼叫路單呢?賭場里免費提供一種印有格子叫做「路紙」的紙張,和一支一頭是藍色,一頭是紅色的圓珠筆供賭客使用,一般紅色用來記錄「莊」,藍色用來記錄「閑」。有很多賭客喜歡把賭過的每手牌記錄在路紙上,方便自己看這靴牌前面出了什麼路,以便決定下一手牌怎麼賭,或記錄完後拿回去慢慢研究,試圖找到百家樂的規律,記錄了賭過的牌的路紙就叫路單。

百家樂有點怪,經常前面出了什麼路,後面也出什麼路。如果一種路維持很久,那賭中了這種路的賭客贏錢自然就多了。比如︰出了一個贏了兩次莊,然後贏了一次閑,然後又贏了兩次莊的路,有的賭客第五手牌就會賭閑,贏了就連賭兩手莊,如果這兩手莊贏了,馬上又轉回賭閑,贏了馬上又轉回賭兩手莊。說得簡單一點,就是按照前面的路賭,前面的路是贏了兩次莊就轉回閑贏了一次,然後又贏了兩次莊,後面自然是馬上賭一次閑,贏了,馬上又賭兩次莊,贏了,當然馬上又轉回賭一次閑了,這種路也叫兩莊一閑,意思是莊會贏兩次,閑只贏一次。

賭場的路單就是為喜歡賭路的賭客準備的。百家樂的路數不勝數,就像玩六合彩的人研究六合彩一樣古靈精怪,除了一些普遍人都知道和接受的路外,大部份的賭徒基本也有自己的路,只要他心里設定了一種賭法,就是一種路,別人也難看懂他的路。

明亮從裝牌的盒子里,把八副牌拿出來分幾大疊擺在台上,然後把牌一小疊一小疊的拿到他前面的桌面上雙手抽洗,全部抽洗完後,又把八付牌放在洗牌機上洗了一遍,然後把洗好的牌放在他的右手前方。

我看馬上就要彈洗牌了,右手拿起路單裝著舉高一點路單來看的樣子微微抬高了手腕,余光中只見明亮雙手各拿起一小疊牌,他把右手腕略微抬高了一點,我右手的鏡頭剛好穿過他手腕下面的縫隙照到他手上的牌上。明亮彈洗完手上的牌,把它們整理整齊後放在左手前方,雙手從右前方又拿起一小疊牌放在剛才洗牌的位置上彈洗了起來,洗完後明亮把牌整理好,把牌放在左前方剛才洗過的那疊牌上,雙手又從右前方各拿一小疊牌過來洗。

我覺得時間過得特別慢,明亮的動作做得好慢好慢,感覺整個人都神經繃緊得快崩潰了,腦子里只想他趕快把牌洗完。其實明亮的洗牌速度跟正常的荷手洗牌是一樣的,只是人一緊張總會感覺時間過得特別慢而已。

好不容易才熬到明亮把八副牌洗完,我心里才感覺透得過氣來。我抬頭看了一眼對面的監台和賠碼,那三個小姐正在聊天,憑經驗我知道她們不知道我們的事。那一刻,心想︰難道這麼容易就把賭場拿下了?我都感覺有點難以置信。

功夫雖做完了,可一想到身上的設備我心里又冒起了冷汗,老怕有人從背後突然摁住我,我很想回頭看看身後的情況,但又不敢。因為頭頂上的監控鏡頭正監看著整張賭台上的情況,背後情況不明,又不能回身看,弄得我疑神疑鬼感覺有人從我身後走過,神經就高度緊張。

明亮把八副牌整理好後把牌推向我這邊,看了我一眼說︰「老板,切牌。」我接過明亮遞來的小塑料板時順勢看了他一眼,剛才他洗牌的時候我一直裝著看路單的樣子,他什麼表情我不知道,此時他一臉嚴肅,跟其他的荷手對待不相熟的賭客的表情差不多,但我感覺他和我一樣內心很緊張,我接過他遞過來的小塑料板時甚至感覺到他的手有點發抖。我接過小塑料板在牌的前面八分之一處左右位置上切了一下,明亮把我切出的牌移到整條牌的後面,並用小塑料板與前面的牌分隔開,再拿過牌靴(裝牌的合子)把八副牌裝了進去。

這時我的手機震動了起來,這表示,世界仔已經把他的功夫做好了,我用的是新卡,來電必定是世界仔的。

明亮把牌裝進牌靴後,削掉(不要)前面的八張牌,然後對我問道︰「老板,可以下注了。」

我擺了下手說︰「先開三手牌嘛。」

賭百家樂一般人前三手牌都不賭,說是前面還沒出路,不懂怎麼賭,要等出三手牌後感覺找到了一點路況了,才開始賭。明亮開了三手牌後,我把這三手牌每張牌的點數和順序都記了下來。

第四手牌我下五百元賭了起來,賭了四手牌,陸續過來了七八個賭客,我又賭了兩手牌後,裝著對這靴牌的牌路沒什麼興趣的樣子,收起籌碼走了。

一站起來,整個人有種即將月兌離苦海的感覺,只想加快腳步趕緊離開明亮這張賭台越遠越好,可經驗告訴我那樣是不行的,只好慢慢踱著腳步,像別的賭客一樣,走到這張賭台看看那張賭台瞧瞧,同時暗暗留意四周的情況,沒發現有什麼人留意我,心里才逐漸放下心來。

我經過志霖賭錢的賭台,志霖在賭台的對面看了我一眼,他人雖在這張賭台賭錢,但一直都在注意我的行蹤,我很輕微地對他點了一下頭,就往賭場的門口走去。

走出賭場,我找到了一個附近沒有人的地方,邊吸煙邊打電話給世界仔,把明亮那張賭台前面賭過的七張牌,按順序把花色點數報給了世界仔。

雖然世界仔早已經接收到了明亮洗牌的信息了,牌的點數排列他也知道,但由于最後切了一次牌,大家都不知道切了多少張,所以世界仔要重新找到牌的源頭才能做事。比如︰第一張牌到第二十張牌的點數是︰10、2、8、6、7、2、A、K、J、9、10、4、8、5、Q、7、9、J、3、J,如果不切牌直接賭,馬上從第十張(前面八張是削掉不要的牌,第九張牌是正式開始賭削掉的牌)的9開始計算就可以了。但問題是最後一次洗完牌後切了一下牌,誰也不知道切中哪個位置,切去了多少張牌,這時的世界仔是無從下手做事的,如果我把第一手牌的Q、7、9、J這幾張牌,按順序報給他听,他只要在電腦上一找,馬上知道切了10、2、8、6、7這五張牌,應該從第十九張牌的3開始計算做事。

兩三分鐘左右,世界仔回電說︰「已經找到牌的源頭了。」

我的工作做完了,剩下的戲就看志霖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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