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神手」從一九八七年到*年,得到東北吉林、黑龍江幾個一流高手指點,他們幾人的技術雖然相同,但上下牌的手法卻不相同,各有各的長處很難說誰高誰低,他們幾人在賭場上殺豬時認識,雖相互之間都佩服對方的手法,但相互之間又非常保守,都怕對方把自己的手法學去了,平時都不在對方面前講解自己的手法,所以誰也沒有學到誰的手法。
我與他們幾人關系都非常鐵,他們幾人都願意把他們的手法教給我,每人教我的時候,都對我說不要把他的手法告訴給另外的幾個人,我尊重他們的意願,一直也沒將他們的技術互相告訴給他們幾個人,這樣一來,我得到了他們幾人的真傳,技術反而成了最高的一個了。
我使用「神手」做事特別到家,我賭博時出千和不出千的動作是一模一樣的,就是行家也只是知道我出千,但很難判斷出我哪手牌出了千,哪手牌在賭運氣。玩「神手」的好處是,做事時完事快、身上不用帶道具,對方十分難抓到把柄。真正能玩得好這招千術的老千很少。「神手」功夫練不到家,會覺得它不太好用,但如果功夫練到家了,就會感覺特別好用,特別實用。
我賭了七手運氣,只贏了兩手,瞧著林老板的水魚樣,我按捺不住沖動出手了,隨後我采取賭兩手運氣做一次事的方法,止住了再往下輸錢的勢頭,做了幾手事,場上三人均沒有一點異常的反應,但上次的陰影卻讓我心里不敢有絲毫的大意。想了一下後,我連出了四把千,連贏了四把牌,如果場上有殺機,這四把牌應該能幫我窺探出一點問題。正常情況︰疾風驟雨總能摧毀一些東西。按說場上真有貓膩,我急切連續的出千,他們應該會有所反應,可場上情況依然平靜如水。似乎是我多心了。我趕緊剎車(停止做事),以挽回上幾把牌可能造成的不良後果。
我把注碼抬到了三千元,有意停了兩手牌不做事,輸了,往後我都是出兩次千,賭一次運,賭了二十幾手牌,贏了三萬左右,也沒見林老板有什麼反應。
我想趕緊把注碼抬大,好減少出千的次數,注碼小,不連連做事沒法來錢,我試著問林老板︰「林老板我下五千你受不受?」
林老板很輕松的說︰「受你五千元。」
我見他水(傻)得不得再水(傻)的樣子,心里反而有點顧忌起來了。我做了那麼久的槍手,也不是省油的燈,什麼場面沒見過?像今天這樣明看對方是水魚,卻心里有所顧慮的情況十分少。
我思前想後了一番︰既然上來了,也就听天由命吧!沒道理看對方是水魚不殺的。為安全起見,我決定采取手手牌都洗牌,時兒做事時兒停一下的方法來做事。這種真真假假的做事方法,對方很難知道我到底哪手牌上了牌,哪手牌下了牌。
又賭了十幾手牌,我見場上沒有什麼蹊蹺的事,等林老板洗完了牌,我自語地說︰「反正都是贏回來的錢,輸回去等于沒贏。」說罷,抬頭對林老板說︰「林老板我下一萬行不行?」林老板想了想說︰「唉!反正都輸開了,要賭就賭大點,不是贏就是輸,殺你一萬。」
賭了兩手牌阿濤又伸手向我借錢,我見賭了近一個小時,才贏了九萬左右,我的牌又旺,錢又沒贏到幾個,再賭現金,要贏一百萬不知要何時才行。阿濤把錢借走後,我手上只有兩萬左右現金。再怎麼大也就一萬、兩萬的下,想再升注都沒有辦法了,這樣賭下去肯定不行,要達到目的,只有趕緊賭口數了。
我故意對阿濤和林老板說︰「你們三個人都沒什麼錢了,不賭了吧。」
林老板听了有點焦急地說︰「揚老板再賭一下吧,說好的賭兩個小時。」
我說︰「我不是不想賭,只是你們三個人都沒有什麼錢了,我跟你賭,贏了你又把錢借給阿濤轉借給你跟我賭,這樣賭沒什麼意思,再說我身上也沒有多少現金,不如你去銀行拿點錢,咱們再賭吧。」
林老板听了說︰「揚老板我不向你借錢了,你要是信我,我和你欠著賭,我不管輸多少,散場後,你跟我一起去銀行,我把錢過清給你。」
我一听,正中下懷,心里暗喜。說實話,此時他出去拿錢我更不願意,因為賭局的性質我還沒法百分之百確定,他人出去了,我不放心。
我臉上裝著為難的樣子說︰「林老扳咱們又不熟,還是不賭了吧,改天有的是時間賭,何必在乎這一個小時呢。」
林老板很急了,真的怕我就這樣不賭了,說︰「揚老板你放心,我要真輸了,等一下我一定給你結清欠數,你放心好了。」
我回話說︰「林老板你也不要怪我說這樣的話,換回你你也可能是這樣的心態,不過我還是那個意思,改天有時間再玩。」
阿濤插口說︰「揚老板,林老板為人很有信譽的,他說的話會兌現的。你就再玩一下吧,賭多一個半小時,誰不想賭,可以退出。」
阿濤的朋友接口說︰「揚老板,再賭一下吧!你賭一下就不賭了,多沒癮,林老板不會差你錢的,你放心吧!」兩人說的話都話中有話,叫我繼續宰。
我低著頭裝著思考狀,十幾秒後說︰「既然你們這樣說了,大家就再玩一下,不過大家講清楚了,散場後不管誰輸了,都到銀行把欠賬給對方結清了。」
林老板接口道︰「揚老板就這麼說定了,開始吧。」
賭局重新開始後,我沒開口叫阿濤擔保,阿濤來歷不明,他上來後就直接把我帶到這里來賭錢了,不像別的帶局者,先給我開個房,帶我去他家或公司、單位、或朋友那里溜溜,多少也讓我知道他一點情況。我對阿濤的情況一無所知,他身上又沒多少現金,要是讓他擔保,只怕我贏得越多,吃虧越大,而他事後就可以名正言順地向林老板收錢了,他事後收到的錢哪會有我的份?所以林老板叫我賭口數時,我也懶得叫阿濤給我擔保。
我就多次吃過讓人擔保的虧。後來只好改變方法,對來歷不明的沒什麼交情的帶局者,除非他們事前把我的那份錢準備好了,我才讓他們擔保。比如︰帶局者要我贏五十萬的欠賬,我拿四成,帶局者先拿二十萬出來我才給他干五十萬至六十萬的欠賬。如果帶局者只有十萬,我只給他干二十五萬至三十萬的欠賬,超過三十萬我是不干的。如果超過三十萬就講好直接欠我的,我才干。水魚直接欠我的帳,對方想吃我的夾棍也沒法吃,要是收不回來,我也心服,總好過便宜了那些無義之徒。
開局不久,有一個問題引起了我的警惕︰我感覺阿濤有暗中留意我的跡象,而林老板則依然水水的。阿濤的舉動弄得我又緊張了起來,按說我與他不是對手,他不應關注我,他要關注也應該關注莊家,也就是林老板才對,因為他倆才是對手。
雖說也有一些傻瓜帶局者會看我玩牌的,他們主要是出于好奇想看我怎麼出千贏別人的錢,但都是公開伸過頭來看的。而阿濤則是裝著看自己的牌,注意力好像是在我這里,這種有點不正常的行為不由我不警惕。
這個局如此快就上馬干,加之阿濤來歷不明,所以我一上場心里就有壓力,既要提防阿濤對我下套,又要提防林老板醒水,但又不能判斷出錯,錯失撈一筆的機會,弄得我神經有點緊張。那房門又反鎖不了,最讓我擔心,如果門外突然沖進人來,留給我處理情況的時間非常短,雖說一旦中了局中局將難逃厄運,但不被對方捉奸在床,出事後回旋的余地會大些。如果被對方捉個正著,什麼話都只有他講,而沒有我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