毀滅性的千局不是用斗氣刺激對方來賭、千滅他的,靠刺激對方的賭性讓對方下重注來賭的方法只是小老千的把戲,而且往往不能奏效。你說話過激我懶得近你,抬腳就走了,你還怎麼千我?
某年,俊哥打電話給我,讓我抽空趕緊去他那里一趟,但具體的情況他並沒有跟我談。俊哥是我的師傅,在技術上和布局上都給過我不少的指點,他叫我過去做事,場面肯定不會小,也穩。我撇掉手中的事情,連忙趕去他那里。
到了吉隆坡,我下榻在俊哥給我預訂好的酒店里,下午五點多,俊哥從新加坡回到了吉隆坡,他和強哥帶了三個二十七到四十*歲不等的青年和中年人來到我房間。強哥跟我也是老熟人,我是一九八八年認識俊哥時認識他的,他和俊哥是一個團隊的,另外的三個人我沒見過。
幾人落座後,俊哥給我依次介紹了他的三個朋友,四十八歲左右的中年人叫王春成,香港人,是俊哥團隊里的人,二十八歲左右的青年叫莫可聰,是祖籍廣東的馬來西亞華人,是個很建談隨意的人,另一個三十五歲左右的青年叫黎湛宏,也是祖籍廣東的馬來西亞華人,人與莫可聰剛好相反,是個性格十分沉穩的人,很有大哥的氣勢,兩人都能講流利的廣東話,他們兩人是俊哥、強哥的好朋友,但不屬于俊哥一個團隊的成員。
大家寒喧了一下,就轉入了正題,俊哥向我說明情況︰「我們這次準備千的那個老扳是在吉隆坡做房地產的新加坡籍華人,他在吉隆波另有一間規模很大的裝修公司。這個水魚十分爛賭,見人賭博都會賭上一份,他不喜歡麻將、梭哈、鋤大D這些需要一點腦力的賭博,只喜歡百家樂、兩張9點和三公這些不需要腦力的賭法。
十個月前,我們在新加坡千了他八百多萬新加坡元(一元新加坡元約合五元人民幣),他給了我們二百萬現金和兩套別墅。我們收完錢後,在新加坡和吉隆坡各設了一次局想套他,但他輸了十幾萬元就不賭了,看他的神情似乎有點懷疑我們上次千了他。七個月前,阿聰和湛宏經過運作接近了他,阿聰和湛宏在吉隆坡黑道上有份量,也有實業,這個水魚喜歡跟他倆稱兄道弟,幾人不時也會賭一下。現在叫你過來,由你和春成出面千他,我和阿強是不能露臉的了,只能在外圍指點指點。」
听完俊哥的介紹,我感覺要千多一次這個水魚很難,因為這個水魚既然不願跟俊哥、強哥賭了,那他肯定是對俊哥、強哥的身份產生了懷疑,對上次的輸錢肯定也有疑問,俗話說︰「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只怕他見了生面孔不賭。
我問俊哥︰「這次準備在新加坡千他,還是在吉隆坡千他呢?」
俊哥說︰「本來在新加坡千他比較好,但這個水魚的生意大都在吉隆坡,人平時基本上也在吉隆坡,他什麼時候回新加坡,回到新加坡後的行蹤都不好掌握,就算知道他回去了新加坡,局也不好設。」
我又問俊哥︰「俊哥,上次你們是怎麼設他的?既然上次能在新加坡設他,為什麼這次就不行呢?」
俊哥回話道︰「我們上次設這個水魚也沒費什麼功夫,這個水魚在新加坡有一個叫周松源的好朋友,水魚回新加坡時一般都會約他吃飯或上夜總會玩玩。剛好阿聰的一個朋友跟周松源很熟,他從松源那里知道了水魚的情況後把松源的思想做通了。等那水魚回到新加坡,我們設了一個假老板場,松源和水魚吃完晚飯後把他帶上我們設好的場子溜溜,這水魚又爛賭又水,上了場子就下場賭,就這麼簡單把他搞定了。」
俊哥又說︰「雖然上次在新加坡千他簡單,但新加坡地方小治安嚴,在那里設場子風險也大,另外水魚在那里輸過大錢,還在那千他,估計他警覺性很高,不一定敢賭大錢,再說新加坡那邊我們也沒有內線了,自從這個水魚上次感覺被我們千了,就與松源疏遠了關系,沒有內線的配合,先不說如何解決從接近他到讓他坐上賭桌這一系列的問題,單他回新加坡的行蹤就很難掌握,所以要在新加坡千多他一次很難。如果阿聰和湛宏帶著你和春成追下去新加坡找他賭錢會顯得十分露骨,成功的可能性不大,要是打草了驚蛇,以後就更難操作他了。」
不能在新加坡做事,局面就會很被動,因為在吉隆坡的北面約五十公里處,有一間東南亞最大,亞洲第二大的賭場——「雲頂賭場」。這間賭場與眾不同,它不是建在平地上,而是建在名為雲頂高原里的山頂上,故得名「雲頂賭場」,此處也是東南亞最大的高山避署休閑勝地,山上年平均氣溫在十五度左右,山頂上時常雲霧彌漫,仿如仙境,有點黃山雲海的味道。賭場的主人是祖籍福建安溪的馬來西亞華人林梧桐先生,他還有多艘賭船航行在馬六甲及南海各地。
要在離雲頂賭場這麼近的吉隆坡千這個水魚,不能不考慮雲頂賭場的因素。我問俊哥︰「現在局是怎麼布置的呢?準備千這個水魚多少?」
強哥說︰「這次準備千這個水魚一千萬林吉特(馬來西亞元,一元林吉特約合二元人民幣)。現在擬定了三套方案,第一套方案︰由阿聰向那個水魚說,給他介紹一單八千萬的裝修生意,你和春成裝成來吉隆坡投資的香港老扳與他面談生意,晚上由湛宏安排一個夜場娛樂,到時每人輪流敬那水魚酒水,把他灌四五成醉,然後由湛宏叫賭,估計這個爛賭魚附和的可能性很大。」
按常理來說,水魚被酒精燒烤著下場賭是很有可能的,但問題是,之前己經千過他一次了,他還會這麼輕易上勾嗎?我說︰「那水魚會不會上過一次當,見我和春成是生面孔,心里發虛不敢賭呢?」
俊哥說︰「這個問題一早就考慮到了,所以這三、四個月阿聰、湛宏多次和這個水魚在飯局,夜場、朋友家、酒店房間開賭,每次都會找一些不同身份的正當人進來陪賭,這個水魚也習慣了與生面孔賭,你和春成形象好,橫看豎看都沒有一點老千相,又是準備和他做生意的客戶,這個水魚應該不會把你們往老千上想。」
我听了覺得這套方案還是可行的,因為前期的功夫都做到家了。
強哥接著說︰「第二套方案也跟第一套方案一樣,也是以談生意為名千他,談完生意吃完飯後,把他引上酒店房間千他。這幾個月阿聰、湛宏和生意上的朋友及水魚吃完飯後,經常都會去酒店開房賭,這己經是很正常的事了,在酒店房間千他,估計應該不會有問題。」
強哥繼續說︰「第三套方案是和在新加坡的一樣,設個假賭場千他,到時由阿聰、湛宏把他帶上賭場再做事。」強哥講完,俊哥問我︰「阿揚,你認為這三套方案那一套好點?」
我說︰「第一套方案好是好,但去夜場玩自然要找小姐陪唱陪喝,房間里的侍應、小姐進進出出,就怕我們在里面做事,事還沒干完,外面就傳通天了,畢竟一千萬不是個小數目。另外,夜場里龍蛇混雜局面不好控制,安全也是個問題,弄不好,警察收到風聲進來抓賭就慘了,在這麼復雜的場子里做事,資金的安全是不能不考慮的。第二套方案比第一套方案安全,如果這兩套方案選一套,我覺得第二套方案好一點。」
「至于第三套方案,我覺得很難成功。其一、這套方案與新加坡的千局如出一轍,估計水魚再次上當的可能性不高;其二、這些地下賭場不一定對水魚有吸引力,他去這些地下賭場賭大錢,還不如去雲頂賭場賭,畢竟咱們設的這些地下賭場各方面跟雲頂賭場是沒法比的,新加坡沒有賭場(2011年春節前——我注)可以走這一步棋,但吉隆坡附近有正規賭場,這一招就不一定靈。」
俊哥說︰「第三個方案只是一個備案,它雖然是最次的,但它有一個條件是第一套、第二套方案不具備的,就是做事時的資金和收數。賭場資金多,容易引水魚賭大,由專人借貸給他收數會容易很多。而前兩套方案事先都沒有說明要賭博,只是去吃飯和娛樂而己,賭博只是附帶的,如果我們帶太多的現金進場,會顯得很不正常。無緣無故我們每人帶幾十萬現金在身上,無論從哪一方面來講都很難講得通,搞得不好水魚會看出問題,不進我們的局。就算水魚在現場看不出問題,事後一堆敲也很容易看出我們有問題,雖說只要現場不被水魚斷正(意為抓到把柄),該給的錢也由不得他不給,但阿聰、湛宏面子上會很不好看,以後要再操作他就更難了。如果實施第一、第二套方案,賭數反而比拿太多的現金出來要好,賭數的長處是贏錢快,但賭數也有它的短處,就是收錢比較麻煩。場上現金太少,水魚輸太多的錢給你和春成,心里肯定不會太舒服,弄得不好,他可能會恃著自已是半個地頭蛇,拖住賭數不給你和春成,那樣就只得強行收了。這時問題又來了,但阿聰、湛宏表面上跟他也是朋友,是不能公開幫你們收他的錢的,如果到時我們強行收他的錢,估計他會叫阿聰、湛宏出面與你和春成講數,那時減數是無法避免的了就勢在必行了,事情搞到要撕破臉,還要收少錢,始終不甚完美。」
既然大家都覺得第二套方案好,那就得仔細認真的研究一下這套方案了,看看它里面還有什麼瑕疵,怎麼去彌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