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子,整個房間都站滿了人,十分混亂。我看著阿達,因為之前我跟他和牛仔說好了,無論任何情況下,我們都不能先動手,如果他們動手,我們能忍則忍,要是我們有一個人動手了,就一起動手。我還特意交代他倆︰「如果他們打我,我不還手,你們千萬不要動手。」我考慮到要做生意,如果他們打我不重也就算了。
我看見有人打阿達,阿達抬了一下手,準備從袖口抽刀出來,我知道他要反擊了。我急忙推開站在我身邊的人,沖進廚房想拿刀,沒想到廚房早站著七八個對方的人。我趕緊退出廚房,在門口慌忙抓起一張凳子。剛才這幫家伙的注意力在店內,加之這幫家伙里有很多人不認識我,所以忽視了我,這會兒看到我有舉動了,一群人舉著刀和鐵棍,從屋里向我撲過來。我舉起凳子對著最前面的一個家伙就打,那家伙舉起鐵棒攔著我的凳子。只听「 」的一聲,我的凳子爛了,只剩下左、右手各抓住一根凳腳。那凳子是放在門口乘臉盆水洗手的,由于洗手水經常流在凳子上,久了凳子朽了,經不起考驗,一砸就爛了。容不得我有半刻反應,那伙人拿著刀和棍,又撲了過來。我只好舉起兩根凳腿打過去,對方舉起鐵棍攔著,我手上的凳腿又斷成兩截。我把手上的凳腿向著前面的人就扔過去,立馬我就變成了兩手空空了。
就一瞬間,十幾個人已把我圍了起來,前面一個家伙舉起西瓜刀,照頭照腦就向我劈來,我閃了幾下,幸虧沒有傷到。心里又急又火,想著︰他媽的,先做掉他再說。我一彎腰沖上去攔腰抱著那家伙,但這一抱我就立即後悔了,這家伙在我抱著他之前低了一下頭,穿過我的腋下反抱著我的腰。這時候,我就感覺背後有刀向我砍來,我拼命地想甩掉他,可他卻把我抱得緊緊的,甩都甩不掉。這種情況下,每擔擱一秒鐘我就可能完蛋。我急忙舉起手使盡全力,用肘部對準那家伙的後背連轟兩三下,猛力將他一甩,掙月兌開他,轉頭連打帶推沖出人群。後面的人追了過來,跑出二三十米,我的腳絆了一下,摔倒在地上,後面立即撲上幾個人想把我按住,我東翻西滾掙月兌開來,向著沒人的地方跑去。他們在後面追了幾十米就不敢追了。
我雙手空空,要對付幾十個手上有家伙的人,實在沒辦法對付,只能對著黑呼呼的地下亂模,想找根長棍殺回去,但地上全是小石塊和手指般大小的小樹丫。這時,只見那開車過來玩的大哥把車開走了。那幫家伙也撤回了那無賴的飯店,接著那無賴的飯店那邊發出「轟隆、轟隆」的聲音開出十幾輛摩托車,那幫家伙口里發出「嗷嗚」、「嗷嗚」的怪叫聲走了。估計那幫家伙來時,將車開到離那無賴的飯店幾百米處,熄了火把車推上來的。
听到那幫家伙得意的怪叫聲,心里的那個火呀!燒得我難受極了。我後悔把刀從腰上放回了廚房,那刀明明帶在身上十幾天從沒在飯店關門前放下過,今晚剛提前放下它就來事了,懊惱得我直跺腳,自言自語直罵娘。
我心里萬分擔心阿達和牛仔,也十分擔心我女朋友她們,剛才那種環境我真的無法幫上他們的忙,也一點都不知道動手後飯店里的情況,因為我全部精力都集中在應付那十幾二十人的身上了,我最後看到的就是阿達從袖口準備抽刀出來的動作,以後的事一點都不知道了。他們都安全嗎?都走跑了嗎?
那幫家伙剛走,我就跑回飯店,只見飯店的東西基本都被打爛了,牛仔捂著肚子一副很痛苦的神態,還好我女朋友和飯店的其他人都沒事,但是不見了阿達。我心想糟了,忙問女朋友︰「阿達呢?他怎麼了?」
我女朋友說︰「阿達剛才被那伙人用鐵棍當頭兩棍,當場倒在地下暈死了過去,剛剛被那三個開車來玩的朋友拉到醫院去了,是死是活都不知道。」我听了腦袋轟的一炸,顧不了別的事,轉身就向醫院跑去。
醫院離我飯店大約有五公里,我跑了二十分鐘左右,見對面有車開過來,那車燈晃得我眼楮都睜不開了,車開到我前面停了下來,有人對我大喊︰「上車!上車!」
原來是那三個開車來玩的朋友,我去到醫院,阿達已被抬進了急救室。不久,我姐急忙趕過來看情況,可能是她家公告訴她我飯店有人被打傷了。她家公是醫院的醫生。我把情況大概給我姐講了一下,她忙叫我︰「你趕緊回飯店看看你女朋友她們,如果再出什麼事就不得了了。」那幫土霸王經常調戲農場婦女,我姐很擔心我女朋友和服務員的安全。可阿達躺在急救室不知生死,我哪能走開?我心里一團亂麻,不知照顧哪邊好。我姐看到我一付六神無主的樣子,說,「醫院這里由我照看就行了,放心吧,你快回去看看。」我一听也是,既然我在這里也進不了急救室,倒不如回去飯店看看,我叮囑我姐︰「你一定要守在這里等阿達的消息,哪里也不要去。」
回到飯店,只見我女朋友他們正在打掃被打爛的東西。幸好那幫人沒有再回來。我問我女朋友當時的情況,我女朋友說︰「阿達剛把刀從袖口抽出來,就被那伙人從背後拿鐵棍把頭打破了,人當場就暈了過去,牛仔被那伙人打了幾下,大叫不關他的事,他只是過來玩的,也沒敢動手,別人也沒怎麼打他,那三個開車來玩的朋友也對那伙人說他們是來玩的,所以那伙人也沒打他們三個人。」
我听我女朋友這麼一說,對牛仔甚是反感。心想︰你不幫我,我一點不會怪你,但一旦幫了就要真心幫。你不應事前吹你這不怕、那不怕,一定會幫我,這樣做會害死人的。如果你早早說不幫我,我有我的打算,說不定就不會輸得那麼慘了。
那一晚我沒太理牛仔,過了兩天他自己也無趣地就走了,我也沒留他。
第二天,一大早我親自去找克手他們,將昨晚那無賴叫人過來搞事,打傷了阿達的事說給他們听。阿靜听了怒火沖冠,馬上叫上幾十人,帶上家伙租了兩輛汽車,直奔那幫土霸王的村子,可是找了半天也沒找到那幾個我認識的頭頭,只好收兵。
吃完午飯後,我帶克手他們到醫院去看望阿達。早上我去找克手他們前去看過一次阿達,他剛剛醒過來,我姐說︰「醫生說阿達差點沒救了,她趕忙拿了熊膽給阿達吃了才救了過來。」至于是熊膽的功效,還是醫生的醫術把阿達救活了,我就不清楚了。
看完阿達,阿靜很氣憤,問我︰「要不要出去廢了那無賴。」
我考慮還要做生意,就對阿靜說︰「遲一點吧!」阿靜又說︰「要不我帶幾個人留在飯店不走了。」
我想了一下,對阿靜說︰「那無賴剛賺了便宜,估計不會再來了,你們如果沒事做就在飯店住,如果單為這個事就不用了。」
阿靜听了說︰「那我們就不出去住了,你自己要注意安全,有什麼事就去叫我們。」吃完晚飯阿靜他們就走了。
才過了兩天,那無賴又派人過我飯店東張西望,看來那無賴非要趕絕我不可。我吸取教訓,把刀插在腰上,心里下定決心,刀決不離身,就是睡覺也把刀放在床頭上。
下午我去醫院看阿達,他比昨天又好了很多,我姐住在醫院附近,一天三餐都炖點好湯給阿達喝,補補身子。另外,克手也留下一個叫小黑的朋友來照顧阿達。
阿達問我︰「飯店現在怎樣了?」
我說︰「昨天我女朋友她們買回了新餐具,今天開始又做生意了,只是那無賴又派人過來打探消息,看來那無賴非要弄倒我飯店不可。」
阿達一听坐起來說:「我跟你回飯店。」
我說︰「你傷還沒好,安心在這里養傷,飯店現在很危險,你去飯店也幫不上我的忙。」他接口說了幾句讓我終身也不會忘記的話,他說︰「我們是朋友,要死就死在一起,我能幫一拳是一拳,你一個人在飯店我放心不下。」我听了感動不已。
我對阿達說︰「我一個人有準備,不怕他們人多,我有機會就弄掉他幾個,沒機會我就先跑開,你身上有傷,出去了反而影響我做事。」我接著說︰「飯店實在做不下去了,就收拾那無賴不做了,遲早我都要做回那無賴一次,為你報仇。」阿達說︰「先做生意,別的遲點再說。」我說︰「不能為你報仇,委屈你了。」阿達說︰「只要你能賺到錢,別的都無所謂。」真是一個世上罕見的義氣漢子!
那一刻我才真正領悟到,什麼叫義氣,什麼叫兄弟。
阿達知道牛仔那晚沒敢動手,大罵他沒用,叫我趕走他,我說︰「他自己都不好意思呆在這,已經走了。」看完阿達回到飯店後,我女朋友對我說,「剛才又來了幾批人,進了飯店不吃飯只喝茶,賊頭鬼眼的,眼神里都不懷好意,可能是那無賴叫過來想搞事的。」我一听簡直是欺人太甚,心里下定了反擊的決心,我想等阿達的傷好了,再做多幾個月的生意賺點活動經費就動手。
我姐非常擔心我女朋友出事,她說︰「那些地痞流氓欺負良家婦女欺負慣了,萬一她出事就不得了,而你自身的安全都有點難保障,要保護好她就更難了。」我雖然講道理,吃很大的虧也能忍,但對方蠻橫無理欺人太甚,我到了忍無可忍無需再忍時,反擊起來從來都是抱著玉石俱焚的心態去應對,死了就算了,公道自有公檢法去給我定論,沒什麼好怕的。對方做事手下留情我也可以做得比他們更留情,但對方做事毫不留情,我也可以做到比他們更絕情,因為我覺得對付這些人渣只有做得比他更狠更絕,才能制止他們對自己持續的傷害。既然對方都不講道義了,我還給他講什麼?
自從和無賴沖突以來,我從沒考慮過我家人因我的事可能會在安全上招惹到傷害之類的事,我覺得他們是我的親人,在我反抗欺負我的人的時候,他們就得為我承擔這件事可能引出的任何後果,包括生命,就像我隨時能為他們犧牲自己的生命一樣,我不想把它與絕情掛鉤,這是兩碼事,我敬重「普京」這樣的硬漢!如果對方敢把事態擴大,只能招至我更強烈的反抗。
所以,我見人就說︰「如果那幫土霸王有本事就跟我干,打殘、打死我了我也不怨他們,只怨我沒本事,但如果他們敢動我女朋友,我就動回他們的老婆、姐妹和他們的老媽。如果他們敢打我家里人,我就動回他們家里所有人。以牙還牙,決不罷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