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見生意好了也沒人做,就跟阿為商量去找幾個服務員,阿為出主意說︰「廣西那邊經濟不發達,姑娘好找,並且來了不容易走,他在柳州市柳城縣有朋友,可以上去找他幫我們找。」
我和阿為商量好後,第二天就出發了。出發前我交代廚房的人和我女朋友,「晚上不要開得太晚,早點打烊休息,有什麼事都要忍住,等我回來處理。」交代完畢,我和阿為心里掛著飯店就出發了。
我們到了柳城找到了阿為的朋友的家,可阿為朋友的家人說阿為的朋友去了桂林,可能要十多天才回來,我和阿為听了商量起路該怎麼走的問題,我問阿為︰「你認為在那里住好呢?」阿為說︰「你認為去那里住好一點就去那里住。」我對阿為說︰「我們還是出去柳州住方便一點,那兒畢竟是城市,我們可以順便玩一下,也可以看看有沒有其它的門路,如果沒有門路,過十幾天我們再過來找你的朋友幫忙。」阿為說,「行呀,去柳州住就去柳州住。」
我倆到了柳州市,在火車站附近找了一間旅社住了下來。吃完飯我和阿為回到旅社沒事做,就打開房門邊喝茶邊聊天,聊了不久,有一個二十五、六歲的青年經過我們的房間,他轉頭往我們房間看了一眼就走了進來。這青年長得有一米七三左右,身體微胖,長得也很和善,有點像公司里的業務員,他很親切地問我們︰「同志,你們剛到的嗎?」我和阿為回話說︰「剛到不久。」他指了一下隔壁房說︰「我是昨天到柳州的,住在隔壁房。」他又很客氣的問︰「吃飯了嗎?」我和阿為說︰「剛吃過,你吃了嗎?」他說︰「我也是剛吃過。」
四海之內皆兄弟,朋友越多越好,我和阿為熱情招呼他一齊喝杯茶。那青年坐下後說︰「我是柳州附近宜州市的,來柳州聯系業務,你們是哪里人,也是來聯系業務的嗎?」我說︰「我們是XX省XX市的,來柳州辦點事。」那青年一听就說︰「哎呀!我最怕你們XX(省名)XX(市名)人了。」我說︰「你怕我們XX(市名)人干什麼?」
那青年說︰「我有一個叔叔在美國,他寄了三千美元給我爸,銀行匯率低我爸沒跟銀行兌換,他听人說黑市兌換率高,叫我拿這些美元到黑市上去兌換,但廣西沒什麼人認識美元,也沒有黑市兌換美元的,所以一直沒兌換,早一段時間公司派我去你們XX(市名)出差,我想你們XX(省名)那邊華僑多,經濟好,應該有黑市兌換美元的,所以就把美元帶去你們XX(市名),誰知在黑市上被你們XX(市名)的人調了包,給回我的全是假美元。」說著,從錢包里出拿3張100元的美元遞給我和阿為看,等我和阿為看了一下,他把美元拿回去指著美元上的圖像和水印說︰「你們看,這些錢的圖像都沒有立體感,人家真美元立體感很強的,用手模圖像會感覺有凸凹感的,你們模一下這些假美元,看看有沒有凸凹感?」我和阿為各拿一張模了起來,那青年說︰「是不是沒有凸凹感?我和阿為說︰「是呀!沒有凸凹感,是假的。」那青年又說︰「你們再把水印對著燈光看看,水印是不是很模糊?真美元水印很清楚的。」我和阿為听了把錢對著燈光照了照說︰「水印是很蒙(模糊),真是假錢。」那青年說︰「是吧!我沒說假話吧!」
我見他是個有美國親戚的人,心里馬上羨慕起他來,我說︰「你不是看著他數錢嗎?他怎麼能把你的真鈔換走了?」那青年說︰「我也不知道,當時大家談妥了價錢,我將美元交給那個人,他數了一下說,他身上沒帶那麼多人民幣,要回家拿才行,說完就將美元交回給我,叫我在原地等他一下,我在原地等了差不多一個小時也沒見他回來,再細看他給回我的美元,全部都是假的。」
我說︰「不可能吧!你看著他數錢,他怎麼能夠把你的錢換掉了?你是不是沒看他數錢?或他把錢塞進了口袋再拿出來還給你?听說有人把錢放進口袋後再拿出來給你你拿到的錢就是假的了。」那青年一听很激動地說︰「沒有,沒有,他一直沒有把我的錢放進口袋,我也一直都看著他數錢。」
阿為說︰「不可能的,你看著他數錢,他怎麼換?」那青年听了邊從口袋拿出一副撲克牌邊說︰「有些人就是能當著你的面把你的東西換掉了你也看不到,我看過有人扔撲克牌的,他扔得慢慢的,我們好多人看著他扔,但就是看不出哪張是公牌。這樣的事人家當著我們一幫人的面做,我們都沒有一個人看得到,換錢不比這個更容易?」
他邊說邊從撲克里拿出一張9、一張10、一張老K,邊扔邊說︰「他們就是拿這三張牌,兩只手拿著牌扔來扔去,然後叫我們說出哪張是公牌,但我們就是看不中那張是公牌。」他口里說著,手很笨拙地把三張牌來回甩著扔著,甩完了就問我和阿為︰「你們能看到哪張牌是公牌嗎?」我和阿為一看,哈!就三張牌,要看中哪張是公牌還不容易?
兩人你說一次他猜一次,連說帶猜了四次都中了,兩人又你一言我一語地說那青年眼力不行,要讓我們看肯定一看就中,完了又說︰「怪不得你的美元被別人在你眼皮底下換走了都看不到。」那青年說︰「看不到就是看不到,我沒騙你們,你們能看中是我不熟練而已,我不信你們次次都能看中,你們再看一次?」
我和阿為見那青年有點傻頭笨腦又固執,為了證明給他看,是他笨才給別人掉了包,並不是別人的技術有多麼高明,兩人又連著看了兩次都看中了。我和阿為擺出一副大師的樣子沾沾自喜地對那青年說︰「你不懂看,你應該盯著他拿公牌的那只手才行,別人右手拿公牌,你卻看著別人的左手,當然不行啦。」
那青年一副不服我們說他差,說我們自己多精明的樣子,就說︰「我不信你們每次都看得中。」說著又甩起了那三張撲克牌,我和阿為看得清楚,他一甩完我和阿偉就說︰「右邊的那張牌是公牌嘛,這還用說嗎?」那青年自己把牌揭開一看,果然是公牌,臉上更不服輸了,又對我們說︰「我不信你們這麼利害,你們再看一次,我輸了我給一包煙錢你們,你們猜不中就給一包煙錢我,怎麼樣?你們敢不敢?」
我見他笨頭笨腦的,心想︰還不吃定你?就附和著說︰「行,誰輸誰給一包煙錢。」等那青年甩完牌,我叫阿為押5塊錢下去中間那張牌,那青年打開牌真是一張公牌,我們贏了。那青年還是一副不服輸的樣子,又甩起了那三張牌,我和阿為看清是左邊的那張牌,把5塊錢又押了下去,但開牌一看卻輸了,我和阿為一看這樣都給他溜了,心里不服氣地要求那青年再來一次,剛才是他不服氣,現在變回我們不服氣了。
那青年說︰「大家都是朋友了,不要賭太大,輸贏也不傷感情。」我和阿為那听得進他的屁話,口里回話說︰「行、行、對,對。」等那青年把牌甩完我叫阿為下10塊錢下去,結果又輸了,往後賭下去,輸多贏少,越輸越不服氣,越不服氣賭得越大,有兩次我和阿偉看到公牌的一個角有點折起來的樣子,阿為以為贏定了就下了幾百塊下去,我也沒反對,開牌時卻輸了。賭了半個多小時,我感覺輸了一千四、五百元了,就用家鄉話問阿為,「還剩多少錢?」阿為模了模口袋說,「都輸完了,就剩下台面上這些錢了。」
我一听腦袋就大了,因為我沒帶錢,錢都給阿為帶著,開完房的時候我問他還有多少錢,阿為說還有一千八百多元。我對那青年說︰「算了,不賭了。」那青年說了幾句不好意思的話就走了。他走後我罵阿為︰「你賭錢不看自己還有多少錢的嗎?如果我不問你,這幾十元你還不賭下去了?輸完了走路回家呀?你也不想一下這里離家有多遠?在這麼遠的地方賭博,你再怎麼賭也要留下三、四百元不能動的。」
阿為听了說︰「我想博回來。」我頂他說︰「要是博不回來,一分都輸完了,吃飯呢?住宿呢?怎麼回去?」
以前那個年代不像現在,銀行能不能私人匯款我不知道,我也沒跟銀行打過交道,只听說過公司之間匯款,沒听說過私人之間匯款的,上世紀九十年代前期,除了招商銀行匯款即時到達外,在其它的銀行匯款,一、兩天才到帳是常有的事。那時匯錢我們都是去郵局匯,不遠的路程三、四天才收到是平常事,路途遠的需要多長時間才收到我就不知道了。
阿為被我罵了一遍就沒吭聲了,兩人想了一下感覺被騙了,我跑到三樓陽台往大門張望,只見那家伙站在旅社門口四處張望,我回到房間對阿為說︰「你下去把那家伙引上來,就說我找他有點事談,等一下那家伙上了房間,我們關上門要他退回錢給我們,他要是不肯退錢就扁他,扁到他肯退錢為止。」兩人把房間里的水壺、凳子、煙灰缸、水杯等都放在容易拿的位置上,準備妥當後,阿為就下樓去叫那家伙了。我在房間焦急地等那家伙進房,不久阿為上來說,「那家伙不肯上來,可能知道我們要搞他。」我對阿為說︰「他不肯上來,我們就下去做他。」阿為說︰「他肯定還有同伙的,這里是他的地頭,我們要小心點才行。」我說︰「就要討飯了,還管他媽個B地頭不地頭的,做了他再說。」說完,我手里抓張凳子就沖下樓去,阿為手里提著水壺也跟著我沖了下去,兩人沖到大門卻沒見了那家伙。短短幾分鐘就不見了那家伙,我不死心又在附近找了一下,也沒找著。
這是我第一次賭博被騙,也是唯一一次被老千成功千掉我的錢財。這種賭博叫賭公仔,以前街頭巷尾經常都能看到,老千手里拿著兩張10以下的字牌,一張J以上的公仔牌(花牌),雙支手拿著三張牌丟來丟去,然後叫賭客下注,賭客押中公仔牌就贏,押不中就輸,賭客有時明明看見是公仔牌,下注後卻往往不是公仔牌,讓人感覺不可思議,很是神秘。
能營造出這樣的效果,純粹靠老千利索的雙手造出來的,這三張牌即不會變,也沒有經過任何加工,只是老千的手法練到比你眼快而已。丟牌的時候,老千一只手拿兩張牌,一只手拿一張牌,拿兩張牌的手公仔牌一般在底下,字牌在上面。操作時老千會把底下的公仔牌向上亮給賭客看,亮完牌後老千把牌往下蓋的一瞬間,把兩張牌中的一張丟了出去,由于兩張牌的距離很近,賭客很難看到是上面的字牌丟出去,還是下面的公仔牌丟出去,一般都是把上面的字牌丟出去為多,這樣,賭客往往以為丟出去的牌是亮過的那張公仔牌(底下那張牌)。
老千時常拿三張折過了角再復原的牌來行騙,作弊前老千的同伙會故意把公仔牌折過的地方重新折高一點,並讓賭客看清這張翹角的牌是公仔牌,老千則裝著不知道公牌被翹高了的樣子,老千扔牌時,賭客往往會盯著牌角翹高一點的那張牌不放,但老千會在丟牌的過程中,趁著手移動的時候利用手指的遮擋把字牌剛才折過的地方重新折起一點,同時把公仔牌的折角復原,很多賭客看不出老千重新折角和復原的過程,把身上的錢全部押在折了角的那張牌上,結果一槍就被老千崩斷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