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孕的第三個月,紀文朵開始害喜,吃什麼吐什麼,整個人清瘦了一大圈不說,還因為月兌水進了醫院。一時間宋梓銘工作和家庭兩頭燒,公司醫院兩頭跑,每天急得焦頭爛額。他擔心文朵身體,一再的詢問醫生︰「我老婆和寶寶沒大礙吧?為什麼害喜這麼嚴重啊?孕婦都這樣嗎?」
醫生不緊不慢︰「像你妻子這樣害喜到月兌水的情況也不多見,不過純屬于生理反應,對大人和孩子都沒太大影響,放心吧,打兩天營養針就能出院了。不過回家後最好有個人照顧著……」
這段時間正是項目融資的重要環節,這個節骨眼上公司是離不開自己的,但是文朵也不能一個人在家,找誰來照顧好呢?宋梓銘左思右想,最後跟文朵一合計,唯一的辦法就是請宋梓銘的老媽,也就是紀文朵的婆婆,孩子的女乃女乃——賀珍卿出山了。
宋梓銘的母親賀珍卿是她那個年代的文藝青年,曾經已知青的身份上山下鄉,還參與過青年運動,據說家里有點背景,最後在機關里給安排了個文職,搞了一輩子辦公室政治,熬到五十多剛混成副局長,莫名其妙被告了一狀,黯淡退休。從那以後女強人賀珍卿收斂了好勝的心性,閑來無事在家喝喝茶,打打牌,跳跳舞,生活倒也過的有滋有味。唯有一個遺憾,就是周圍的老伙伴們都早早抱了孫子,只有自己兒媳肚子不爭氣。
想當年兒子第一次把紀文朵帶回家的時候眼光挑剔的賀珍卿對這個準兒媳的印象還是挺不錯的,模樣清秀,性格也柔和,雖然眼神里透著一股子清高,待人冷淡了點,但兒子認定了的人她做母親的也就愛屋及烏了。後來兒子為了文朵放棄讀研,賀珍卿也跟兒子鬧過別扭,但是兒子一心一意,她也就由著他們去了。結婚以後梓銘也差不多到了要孩子的年齡,但是任她怎麼催,梓銘始終左推右擋,一會兒借口工作忙,一會兒又說時機不成熟,賀珍卿盼了一年又一年,兩口子始終不松口。直到有天晚上賀女士正在公園跳舞,接到兒子報喜的電話,一高興收拾好行李第二天就奔兒子家里來了。
賀珍卿提著大包小包來到兒子家的時候學校正好放寒假,紀文朵每天窩在家養身體。一見媳婦「瘦骨嶙峋」的模樣,賀珍卿二話不說扔下東西進了廚房,一看家里也沒什麼有營養的,蒸了兩個雞蛋糕給兒媳端到床頭,拉著她冰涼的手道︰「看你們倆這日子過的,冰箱里全是些垃圾食品。現在你懷孕了,身子不必平常,得多吃點好的。等會兒媽出去買點有營養的去。」
紀文朵對婆婆的到來本是存著一點顧慮的,畢竟為了梓銘讀研的事反對過他們,又常年不聯絡,但見婆婆一進門就忙活,又听婆婆這麼一說,文朵心中的顧慮全打消了,道︰「平時我們挺注意營養的,這不最近身體沒勁出不了門,梓銘又不會買,竟在超市里找些速凍食品來吃。」
賀珍卿一听媳婦這話,心里酸溜溜的︰「我那兒子呀,從小就沒讓他干過家務活,伺候人這些事他哪里懂。」
文朵臉上堆了個笑,客客氣氣的轉開話題︰「媽,知道您要來,今天早上我剛給您收拾了臥房,您看看滿意吧?」
賀珍卿心里也一軟,拍拍胸脯道︰「以後這些事媽來張羅,你呀,就安安心心養好身體,給咱家添個大胖孫子,媽和你爸呀,就高興的不得了。」
文朵吃了一口雞蛋糕,慢聲細語跟了一句︰「女孩也挺好,貼心。」賀珍卿臉色一灰,沒再搭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