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好厲害!」余一一新買的婢女杏兒拍著手脆生生笑道。
「小丫頭,咱們小姐會的多著呢,你好好學吧。」綰綰拍了拍杏兒的頭老氣橫秋道,一副我是過來人的樣子讓余一一彎起了眉眼。
「行了,今天開張大吉,咱們是不是也該慶祝一下。」余一一提議道。
兩個丫頭大喜,忙不迭點頭。
余一一想了想︰「也別勞師動眾,今兒上下都應累的,別驚動廚房的人了,就在小廚房做幾個小菜,擺在那就在院子里的大菩提樹下面的石桌上。」
很快,菜就做好了,余一一也不令分主僕,讓綰綰和杏兒都坐下,抬頭看了一下以詭異姿勢趴在窗戶邊的黑衣蒙面的男子,撇撇嘴壞壞一笑,飛身過去將他拎到廊下把他的身子扳直了正對著菩提樹︰「嗯,你就好好給咱們站崗吧,站的好一會剩菜剩飯就賞你了。」
那探子雙目瞪得溜圓,眸底閃爍著羞憤的光芒,恨不得將余一一用眼刀殺死。
余一一冷笑一聲,在男子耳邊道︰「你瞪什麼眼,愚蠢的人技不如人會怪對手,聰明的人只會責怪自己沒本事,由此可見你又沒本事又愚蠢,可憐可嘆。」
男子的目光由憤恨到震驚再到沉靜,竟流露出一絲欽佩。目光追逐著余一一裊娜清麗的身影,這麼耀眼的女子,怪不得主子會如此上心。
年輕小姑娘在一塊聚餐,熱鬧自是少不了的,三個人嘰嘰呱呱說著今日的見聞,好不熱鬧。
「牆上看戲的,該下來了吧。大半夜往女子閨房里看,不是采花賊就是花痴鬼。」忽然,余一一抬起頭對著牆頭說道。
牆上坐著一個一襲白衣的男子,雙腿下垂著,有種孩子般的天真。手上擎著一盞夜光杯,不薄不厚的朱唇輕抿,酒液沾在唇上,暈染的唇豐盈潤澤,讓溫潤的氣質中顯出一種異樣魅惑,他的俊美的臉上正掛著似笑非笑的表情,一雙黑曜石般的俊眸興致盈然。
很溫潤,卻骨子里可能很冰冷的一個人,這是余一一第一眼的感覺。
那探子看見男子眸中閃過一抹訝異,又倏而隱沒,若無其事地站在那當木樁。
男子被余一一發現也不尷尬,身子一飄,如一朵輕雲落在余一一對面。
綰綰的瞳孔頓時收縮,戒備地望向男子,這人的武功深不可測。
男子自來熟地執起蓮花酒壺將酒杯倒滿,動作優雅如貴公子,她輕佻眉梢,綻開一抹瀲灩微笑︰「凌姑娘好不知感恩,你以為我願意犧牲大好睡覺時間來你這里串門,又冷又孤單。可是,誰讓我就住在你隔壁,大半夜我腦袋頂一會‘嗖’,一會‘咻’,一會‘噌’,一個一個的蒼蠅從頭頂過去擾了我安眠。這不到半個時辰,我已經替你打發了五六撥探子了,你也不感謝我?」
余一一扯了下嘴角,目光淡漠道︰「又不是我請你住在隔壁的,也不是我求你幫我擋麻煩,你願意做免費保鏢還埋怨我做什麼。想讓我付錢嗎,對不起,本小姐沒請你,概不付賬。」
「嘖,好好的美人,看著超凡月兌俗的張口錢閉口錢,真是……」男子輕輕搖頭,目露惋惜。
「我是商人,當然看重錢,對我來說錢越多越好。原來你不用花錢的,莫非是餐風喝露長大的?」
「凌小姐太牙尖嘴利了,這樣不好不好。說了半天話,你為什麼不問我的名字啊。」男子好看的手指摩挲著酒杯,眉尖若蹙,恍若縈繞著淡淡憂傷,骨子里透著秀雅高貴,如詩如畫。
真是個喜怒無常善于演戲的人,余一一心里下了個結論。
她眸光連波瀾都沒有,反而冷漠更甚︰「不請自來不為賊子亦為莽客。或者……這就是你的搭訕方法,你以為不羈隨意,我只覺得莽撞無禮。」
「呵呵,在下授教了,不過我更想結識你了,在下楚鈺,是隔壁清風棋社的社長。姑娘既然做生意,左鄰右舍還是要認識的吧,雖然我是不請自登門,但是乃是一片赤誠,小姐莫惱啊。」男子忽而鄭重起來,起身施禮,優雅溫潤。
「我怎麼不知隔壁是棋社?」
「啊,是我前日才盤下的店,下月才開張呢,比不得小姐生意做得大,只是圖個享樂,屆時歡迎小姐光臨。」
「呵呵,那還真是巧啊。」余一一意味深長地瞥了男子一眼。
「你這樣的女子啊……」楚鈺輕輕嘆息一聲,百轉回腸,一雙眼楮仿佛能潤幾案能滴出水來一般,霧氣蒙蒙,星光暗隱,惑人神魄。真是個如切如磋如琢如磨的美男子!
杏兒和綰綰不知何時已經如痴如醉,余一一也不禁心神一晃,心底隨著那一聲嘆息竟然不由自主流露出淡淡的悵惘。
楚鈺臉上促狹的表情一閃而過,以鬼魅般的速度將一只雕刻著血色鳳凰的鐲子戴到余一一的皓腕上。啪嗒一聲輕響,鳳嘴叼住鳳尾,扣得緊緊的。
「凌小姐,在下對小姐一見鐘情,這只傳家血鳳就送與小姐,希望小姐能夠笑納。」
余一一回神,暗惱中了對方的美人計,舉起手腕看了看,桌子里竟然像是有血液在流動,確實是寶物,她冷冷道︰「對不起,本小姐不接授。」
她用手去扣連接處,奇怪的是怎麼弄都打不開,眸光一冷,一道強勁的真氣凝于手腕,可是那鐲子依然紋絲微動。
「呵呵。」楚鈺低低笑起來,聲音醇厚如酒︰「既是傳家寶,自然有不凡之處,你可別想取下來,它已認你為主,便取不下來了,可見你就是我命定的有緣人。看來咱們是天生一對呢,得血鳳認主又不嫁與我家,是會遭遇不幸的。」
「哼,有緣人,你以為你是誰。本小姐平生最恨的就是威脅,也從來不會接授威脅。」余一一聲音比冰碴還愣,目光寒冷至極,眼底卻飛快的閃過一抹不易察覺的算計。
刀光乍現,一把匕首帶著凜凜寒意像手腕斬去。
「啊!」綰綰和杏兒猛然回神,就看見這讓人崩潰的一幕。
楚鈺心神俱寒,這是什麼樣的女人啊,為了不授威脅,連眼楮都不眨一下的就要砍下自己的手。來不及開口阻止,手如電一般點向余一一的手腕。
余一一覺得手臂一麻,匕首一松掉在地上。
哎,綰綰和杏兒嘴還沒合攏,手輕輕撫著胸膛,還好還好,手還在。
楚鈺退了兩步,張了張口,不知該說什麼,這女人還真下的去手,剛才他已經感覺到了匕首上的真氣,那氣勢絕對做不來假。這女人都不在意自己的身體和容貌嗎,那麼美的手,沒了就太可惜了。
尷尬了半天他神色莊重地躬身作揖︰「凌小姐,是在下莽撞了,小姐莫怪。在下這就為小姐取下手鐲。」
余一一冷哼一聲,伸出恍如白玉春筍的手,楚鈺驚艷之色閃過,伸手不知踫了什麼機關,手鐲啪地一聲打開。
楚鈺可惜的將手鐲看了又看才放入袖子中,嘆道︰「雖是第一次相見,楚鈺確實真的對小姐一見鐘情,不過剛剛我真的太過輕浮,把小姐當成那些庸脂俗粉來對待,褻瀆了小姐。不過,凌小姐,這只血鳳鐲確實已認了你,我會一直給小姐保存著,從明天起,請允許楚鈺追求小姐。」
余一一呆住,她這麼不給他面子,他竟然不在意嗎,她凝視著楚鈺異常認真的眼楮,那里滿滿的傾慕、認真,那樣真誠,只是,她淡漠一笑︰「情,我從不相信,我不會阻止你,但是也永遠不會回應你,你想著日久生情只能打錯了算盤,天色已晚……」
「啊,耽誤了小姐休息,罪過罪過,在下告辭。」楚鈺乖覺地站起身抱了抱拳,飛身過牆。
黑影里,數個如影子般的人也消失了。
余一一往黑暗里瞅了一眼,冷冷一笑,剛才外面有無數雙眼楮,她的作為就是要告訴他們︰耍詭計行,真誠合作也行,但最好熄了威脅的心思。
「小姐,剛剛怎麼回事?你嚇死我們了。」
「放心,就是那人不攔我,我也不會把手砍下來,不過我知道他一定會攔我的。算了,咱們也該休息了。」
「小姐,那根木頭怎麼辦?」
「啊,我竟忘了。喂,木頭,本小姐今天大慈大悲放了你,回去告訴你的主子,想合作,帶著誠意來,想偷師,派個武功高的來。好走,不送。」袖子一揚,一縷勁風飛過,打通了那探子滯澀的真氣。余一一也不瞧他,徑直走進屋子。
那探子深深看了余一一一眼,微微彎了,然後飛身消失在夜色之中。
------題外話------
楚鈺︰收藏總不漲,俺何時能修成正果啊
朱譽︰一一是我的
軒轅墨塵︰別以為我不開竅就不是主角,我可是皇帝
軒轅流玥︰依兒,你在哪里啊在哪里……~(>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