簽了那份早就擬好的與眾不同的合約，軒轅墨塵對余一一的最後一點輕視也收起來了。合約簡單明晰，條款細致，顯然這女人如他所料早就打著與皇家合作的主意，而且認準了她會在談判中能達成所願。她竟然早就想到了皇家會妥協，光這份算計皇家的勇氣就足夠他刮目相看了，若是別的商家，皇上說什麼就是聖旨，怎麼還敢討價還價。
「皇上真的要培養寒門子弟？」回到宮里軒轅流玥皺著眉心看著興奮的皇兄。
「不錯，世家把持朝堂，可是你看那些世家子弟，一代不如一代，年輕的調胭脂玩骰子，最後還能穩穩進朝堂，尸位素餐，朝堂哪能不死氣沉沉，他們早該讓位置了，朝廷需要新的血液。寒門子弟人人獨立，不會像世家那樣盤根錯節，這也是個大好處。」
「皇兄培養完了人怎麼引入朝堂，入朝堂多是舉薦，我不覺得會有人舉薦他們，即使他們再有能力。別看世家之間互相斗得厲害，若被寒門威脅很快就會聯合起來，船都要翻了的時候，他們會忘記爭位置而一致對外的，他們不會容許自己全體落水的。」軒轅流玥忍不住潑起了涼水，縱觀朝堂，哪個官員不是大族出身，即使是最清正的官員恐怕也不會樂意和寒門共站在一處，他們從小受貴族教育，都有著天生的高人一等的優越感，那種局面他們只會覺得恥辱。
「總會有辦法的。」軒轅墨塵的熱情也降下來，喃喃說著眯起眼楮沉思起來，「或許，那個女人會有辦法？」
「她？」軒轅流玥不解地看著皇兄，眼底升起淡淡的疑惑。
「你不覺得她今天是故意那麼說的嗎？」
「她難道不是為了賣書嗎？」軒轅流玥覺得皇兄把那女人看的太高了，她很會賺錢，但不一定有指點江山的能耐。
「說不清楚，只是一種感覺，那女人的想法絕不知這一點。你說，她會不會就是萬俟泠風所說的‘異鳳’？」
軒轅流玥沉默了一下，腦海中浮現出那個淺笑的倩影，心中莫名一動，那個笑容總覺得有一絲熟悉，帶著三分懶散三分譏嘲四分剛硬。他抿了抿唇，遲疑道︰「如果她的能力不止限于此，或許是吧。」頓了一下，鬼使神差地又說了一句︰「若是，皇兄會娶她進宮嗎？」
軒轅墨塵怪異地挑起眉梢︰「流玥什麼時候也關心這個了。」
「隨便問問而已，她若進宮應該可以對付西門瑤，現在宮里那幾個妃子都被西門瑤壓得抬不起頭來，連對母後她都敢陽奉陰違。」軒轅流玥玩笑道。
「嗯，倒是個好主意，只怕人家不樂意呢。」軒轅墨塵也一笑，心里卻微微一動。
「皇兄也怕被女人甩？」
「你這臭小子！」弟弟難得說笑，軒轅墨塵也配合著玩笑起來。
「皇兄何不問問國師？」
「算了，他每次預言都會折損壽命，而且朕一直覺得與其將心神放在虛無之事上還不如好好管理國家，求人求天都不如求己。」
余一一出了天下第一樓，覺得外面陽光燦爛，鳥語花香，心情倍兒舒暢，有了軒轅墨塵這棵大樹，誰還敢打她們的主意。這紙坊只是第一步，讓她立足，以後各領域的生意才是她要重點發展的。
「綰綰，咱們出去逛逛吧，現在想去休息也睡不好。」
「好呀，小姐剛才可真厲害，我嚇得臉都白了，您該在那兒侃侃而談呢。」綰綰由衷地敬佩。
「只要把他們當成商業上的對手，而且是有求于我們的對手，說話自然就有底氣了，若露了怯，在談判時不知不覺就會被壓制，當然面對絕對的權威，適當的示弱也是必要的，這個度得你自己把握。等過些時日，咱們就可以將紙坊做大，到時候你就負責西方城吧。還有我還計劃了成衣鋪、香料鋪子還有酒坊，西方城以香料和釀酒聞名，咱們若全都做起來，西方城的商業一定會盡數歸到咱們手中，鈍刀子磨人，你就得著看好戲吧。」
「小姐，我知道了，謝謝小姐。」綰綰眼底泛起淚光，小姐對她真是一點也不藏私，若不忠心就對不起小姐的一片心了。
「咦，這不是凌小姐嗎，好巧。」醇厚的嗓音中滿是驚喜。
余一一抬頭，見是楚鈺，一身白色錦袍玉帶，風姿雋爽，溫潤爾雅，不由冷笑，果然「巧」呢，哪里都能遇見他。他的身後是一男一女兩個侍衛。待看到那女侍衛，余一一覺得身上一寒，好冷的目光，明明眼楮里一絲情緒都沒有，但她莫名地覺得里面盛滿了憤恨，自己好像不認識她吧。
「凌小姐好奇我這兩個侍衛嗎，他們是我的貼身侍衛楚雲和楚桃。」
「哦，楚公子這是去做什麼？」余一一也不好對這個明顯有善意的男人太過冷漠，隨口問道。
楚鈺眼楮里閃過一絲驚喜，深情款款道︰「我的棋社還需要定做一些棋盤棋子，所以來玉器坊看看，想請不如偶遇，凌小姐若沒事不如同行。」
余一一眉心微皺，剛要拒絕，就見楚鈺眸帶憂傷︰「凌小姐何必拒人于千里之外呢，這只是普通的邀請而已。」
「好吧。」對上那有些委屈和傷心的眼眸，余一一不忍拒絕，不過是逛街而已，何必弄得彼此不痛快。
「那小姐請。」楚鈺大喜過望，
「凌小姐，這個簪子不錯，很襯你。」楚鈺和余一一在玉器店里隨便逛著，忽然看到一個通體淡紫色的蘭花玉簪，晶瑩剔透，立時移不開眼楮，拿起來給獻寶似的給余一一看。
「我自來不愛首飾。」余一一淡淡地瞥了一眼，暗自撇嘴，紫色啊，那麼矯情的顏色，她看起來很矯情嗎？
呃，楚鈺感覺出余一一有那麼一瞬情緒似乎讓人捉模不透，模模鼻子，略帶尷尬打破︰「嗯，也是，小姐天生麗質，這些庸俗的首飾哪配得上。」
一道冰冷的殺氣從身後襲來，余一一回頭，卻看到楚桃慌亂垂下的眼睫，模了模下巴，看了看殷勤為他介紹玉器的楚鈺，該不是這女侍衛喜歡上自家主子了吧。
「小姐，怎麼了。」
「沒什麼，只是覺得你太厚此薄彼了，你看你這個嬌滴滴的女侍衛也是個女孩子，你怎麼沒想過給她也買上一兩樣首飾，女孩子都是愛美的嘛，你不能因為她是侍衛就忘了她的性別。」
楚鈺一怔，看了看低著頭看不到表情的楚桃，眸底劃過一絲冷冽，抬起頭對余一一笑道︰「還是凌小姐細心，楚桃，你喜歡什麼自己也挑一個吧。」
楚桃抬頭，目光晦暗，隱隱顯現出一絲憤怒，在余一一以為她會爆發時卻驀地綻開一抹俏麗的笑容︰「謝謝主子，屬下若帶太多首飾對敵時就不方便了。」
楚鈺眉宇間不自覺閃過淡淡的厲色，恰巧被余一一眼角余光捕捉道，她心中一動，回神再看依然是溫潤如玉，不禁覺得這男子太過變化莫測了。
挑好了棋盤，余一一笑道︰「我要回去了，店里才開張，怕會有事情。」
楚鈺笑道︰「是我的不是了，咱們順路，我送小姐。」
余一一也沒拒絕，默默走著向心事。
大街之上，女的飄逸清麗，男的俊逸溫柔，卻莫名讓人覺得中間有著隔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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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冒個泡吧，說實話俺很挫敗，有種封筆的沖動，可是又舍不得~（>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