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霜呼吸一滯,只覺得那種蝕骨的寒意瞬間蔓延到四肢百骸。
他還是殺了那兩個侍衛。
我不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死。
是她害了他們。
百合依舊在那里不知所謂地說著︰「在他們身上,奴婢似乎看到了自己的下場……」
看著她精神恍惚的樣子,莫霜只覺得心中糾得更緊,也終于有些明了,她為何會有如此強烈的反應。
或許是想到她和那個男人的事了吧?
畢竟對于一個為奴為婢的人來說,與人苟且,是犯了大忌。
莫霜抿了抿唇,不知該怎樣安慰,只覺得自己的心中也是空落落的,「百合,不舒服就去躺一會兒吧!」
她自己,又何嘗舒服?
百合跌跌撞撞地出去,她慢慢滑進被褥,恍若置身在冰窖里。
望著繁紋織就的帳頂,突然間,她迷茫了。
為了替逸哥哥分憂,她不知天高地厚地來到了這個四王府,或許是錯的。
前生她是皇家警察,今世她是藍翼門的神捕,偵察破案是她的強項,可她卻不是一個好細作。
這個王府,暗潮涌動,險象環生,那不可擅入的後院,那吐著信子的毒蛇陣……
那個男人,月復黑涼薄,陰晴不定,薄薄的嘴唇可以貼在她的唇上,輾轉繾綣,極致溫柔,亦可以輕飄飄逸出,杖斃。
手探進軟枕,模出一枚發簪,發簪的中心是空心的,其實是一枚特制的、可以發出類似鳥叫的哨子。
只要她吹一下,貂兒就會過來,那是她跟外面傳遞信息的工具。
如果她告訴逸哥哥,她累了,想回去,她的逸哥哥肯定會同意的,他一向是那麼寵她。
將發簪放于唇邊,她卻又猶豫了。
當真就這樣放棄了嗎?
為何心里這般煩亂?些些不甘,些些不舍,還有很多她自己也說不上來的情緒。
一聲輕嘆,她又將發簪緩緩放進軟枕的下面,擁著薄被,淺淺而眠。
她的身子底子並不差,不知是不是蛇毒入侵的緣故,下午竟開始發起燒來。
迷迷糊糊、混混沌沌,有時好像在夢中,有時好像又醒了。
半夢半醒之間,她似乎听到了很多人聲,男人的,女人的,還有各種凌亂的腳步聲。
好像有很多針扎在自己的身上。
朦朧中,似乎有誰的呼吸離她很近,溫柔的手指仿佛春風拂面,輕撫上她的眉心,輕探上她的脈搏。
是誰?
她睜不開眼楮,伸手抓住那人的衣襟,嘟囔著,「好痛…逸哥哥,帶我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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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親們的咖啡,雖然有的被萬惡的紅袖吞了,素子後台還是可以看到滴哈!
還有一更,應該在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