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點不到,皮蛋就尿床了。姚瑤強撐著眼皮起來給他換上干淨的睡衣睡褲,又在他身下鋪了床干爽的毛巾被,小家伙翻個身就又睡得賊香,她卻怎麼也睡不著了。關了燈,閉上眼楮,上午的事像看電影一樣在她腦海里回放,越想越懊惱,她怎麼就不敢直接藏回辦公室呢?怪不得別人一直說她笨,她還真是個榆木腦袋,就是不開竅。當初跟憶川離婚的時候,別人就勸過她,反正他們孩子都有了,只要她堅持不放手,憶川能怎麼樣?就算跟那個又好上了,也就是熱乎一陣,等熱乎勁一過,還不得回家?
可她還是沒堅持住,離了。她就是心軟,見不得別人受苦,到頭來,卻苦了自己。如果憶川還在,她就不用像現在這樣看人家臉色過日子了吧?想到憶川,她忍不住伸出手去,在黑暗里往床那邊空出來的一大塊地方模了模。
手機鬧鐘又響起來的時候,姚瑤才發現原來自己不知道什麼時候睡著了。從床上爬起來,咬了咬牙,從衣櫃里把那身套裝拿出來,穿到身上,不去照鏡子。從冰箱里拿出牛女乃和面包,放到微波爐里熱了,三口兩口吃進肚子里。回臥室看了看,皮蛋還在睡,再看看鐘,算了,沒時間跟他磨蹭了,還是把他交給戚阿姨吧,反正她有的是辦法。抓起皮包,找了雙黑色的半高跟鞋穿上,就開了門。
戚阿姨看到她的時候,吃了一驚,但臉上的神色,很快就恢復了正常。「瑤瑤,去上班吧,皮蛋交給我就行了。」
「恩,阿姨,那就拜托你了。」這時候正好電梯到了9樓,姚瑤沒有勇氣看戚阿姨的臉,話還沒說完,人就鑽進了電梯。
當她低著頭站在電梯的角落里看自己鞋尖的時候,秦政正開著一輛開士米銀的寶馬760Li隨著緩緩的車流拐進了秦氏總部門前的江州中路,早上起床時的好心情已經被塞車塞掉了一大半。
Shit,全世界都知道中國有一個「首堵」,卻不知道,像這樣的「堵城」遍地都是。緩緩開行了幾十米,車流就像一條死透了的百足一樣,一節挨著一節趴在那里,徹底不動了。秦政打開音響,突然傳出來的高亢的革命歌曲嚇了他一跳,老頭子的品味,嘖嘖,還真是與眾不同!關上音響,坐了五分鐘,車流還是一動不動,秦政開始煩躁起來,拿手使勁拍了拍方向盤,這附近是誰規劃的,真TMD莫名奇妙,明明什麼事都沒發生,就是動不動就堵!
又過了幾分鐘,秦政再也坐不住了,給助理打了個電話,打開車門走下來,跨到人行道上,就往公司的方向步行起來。走了幾步,汗水就沁了出來,他月兌下西裝,搭在肩膀上,甩開步子,大踏步往前走。他們願意等就讓他們慢慢去等吧,坐以待斃,可不是他秦政的性格。
走到公司門口,他站住了,抬頭往樓上看了一眼,心里剛想著玻璃幕牆該換了,慘綠慘綠的,一點氣勢都沒,就有一個人撞到了他背上。媽的,走路不帶眼楮啊,他都站著不動了,還能撞上來?秦政在心里罵了句粗口,轉過身,就看到一個穿著銀灰色套裙的女人一邊揉著額頭一邊跟他道歉「對不起,對不起。」
秦政剛想說話,女人就抬起了頭,只看了一眼,他就在心里原諒了她。他以為是誰呢,一大早的不去撞牆來撞他,原來是這個傻瓜。
姚瑤看著眼前放大的俊臉發了一會兒呆,一邊揉著撞痛了腦袋一邊心里想著這是誰啊,這麼結實,那背就像銅牆鐵壁似的,撞得她頭都痛了,等等,這張臉好像有點面熟。
還沒等她想出個子卯寅丑,總裁助理肖嘉蔚匆匆從公司里沖了出來,一到她面前,就停下了。姚瑤剛想開口打招呼,才發現肖助理根本沒看她,而是微笑著沖著她對面的男人開了口「秦總,您先上樓,我這去把車開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