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心怨︰素衣朱繡 第四章 山雨欲來風滿樓6

作者 ︰ 宋君

風滿樓、秦月亭、林正三人,一起喝茶。

秦月亭和風滿樓算是熟識,早在兩年之前,兩個人就因為一件案子打過交道。秦月亭對風滿樓談不上厭惡,卻也未見得有多喜歡。

為官做宰的人,往往對聰明人心存芥蒂。

況且,眼前這個風滿樓在東京府又有這麼大的名聲。據說連當今聖上都听說過他的名號。

沒有人在意風滿樓的成名史,在秦月亭眼中,他只不過是個聰明人,卻也只是個聰明人而已。

此刻,他需要風滿樓。

所以,在林正看來,秦月亭對風滿樓十分欣賞,甚至近乎仰慕。

風滿樓啜著茶,似是神游物外。

秦月亭從頭到尾地敘說著案情,從飛鳳失蹤,一直說到梁叢繡慘死。風滿樓臉上沒有表情,也不知道听明白了沒有。秦月亭說完,他已經飲干了好幾碗茶。

突然,風滿樓開口,問了一個問題。

秦大人,你懂刺繡麼?

秦月亭一愣,心中大為不悅,心道,我一個堂堂府尹,懂什麼刺繡?如不是踫上這樣的懸案,誰有空跟你在這里喝茶?

然而,秦大人臉上卻仍舊十分儒雅,只是緩緩地搖頭。

風滿樓又看向林正,問,你呢?

林正臉色一紅,道,驗尸我可以,刺繡我自然不行。

風滿樓哈哈大笑,兩位一定是覺得刺繡只是女人才能干的行當,可是刺繡既然是我大宋國粹,男子也應懂一些才是。

秦月亭微微一笑,風公子的意思是?

風滿樓擺擺手,沒有別的意思,這件案子既然由刺繡而起,那必然和刺繡有極大的淵源。我們回到本源來看,那繡袍的主人究竟是何人?為何偏偏將繡袍送到繡巷中來?還有,所謂的「人面風箏」如此招搖過市,放風箏的人和凶手很有可能就是同一個人。凶手的目的究竟何在?為何殺人之後,還要炫耀給繡巷的百姓看?

風滿樓一口氣問了幾個問題,直到把面前的兩個人問到四目相覷。

風滿樓搖搖頭,嘆氣,只要弄清了這些問題,遲早能找到凶手。眼下,我倒很想見見那件回紋織錦繡袍。

秦月亭嗯了一聲,又道,只是那件繡袍如今卻不知所蹤。

林正忙應聲道,方才我們去繡巷,古董店也閉了門,劉善寶不知道去了哪里?

嗯?秦月亭顯然吃了一驚,莫非劉善寶找到那件繡袍,離開了繡巷?

風滿樓卻搖搖頭,劉善寶沒有這個膽子,況且,若是他有心昧下這件繡袍,當初就不會報官了。

秦月亭和林正相望一眼,點頭稱是。

風滿樓又道,劉善寶究竟是何許人也?兩位可知道?

林正應道,說起這個劉善寶,倒還真的有一番來歷。

劉善寶原名劉潛,祖上就是古董商人。之前,劉家以販賣冥器聞名,在古董行里也算是個人物。早年就以眼力好聞名。這些年來,靠著騎驢倒賣,賺了不少銀錢。而且在東京府的古董行里,也算是小有名氣。行內人有了好貨,自然不免要到他這里來開眼。

那一主一僕兩個女子,想必也是听了他的名聲,才將回紋繡袍賣予他。

風滿樓仔細地听著,臉上雖然沒有什麼表情,卻將手里的茶盞轉了好幾個圈。

看來,這一主一僕似是有備而來。

只是,他們的目的到底是什麼呢?

風滿樓突然望著秦月亭,問,除了劉善寶,還有誰親眼見過這件繡袍?

秦月亭答道,還有繡巷里的繡娘吳蠶兒,哦,還有長生,不過……不過這個長生驚嚇過度,已經瘋了……

風滿樓將手里的殘茶喝干,站起身來,朗聲道,我得見見吳蠶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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