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來這里干什麼?」賢冷冷的說道,手捏得更緊了。
婉兒道︰「奴婢听說皇後娘娘送了藥材過來,所以過來御膳房看看,有沒有需要奴婢幫忙的地方。」
賢道︰「現在你已經看過了,是不是還打算親自給我煎服啊?」
賢似乎認定了藥材有問題,也認定了婉兒和此事有關,松開了婉兒的手,也打翻了她手中的藥材,正準備發怒,香兒卻走了進來,她是來給賢拿醒酒湯的,看到眼前的景象不禁嚇了一跳,跪了下去。
「香兒,把這些藥材撿起來,扔了。」賢冷冷的吩咐道。
「是。」在香兒的印象中,賢一直是一個溫和的人,而事實上,賢以前也的確是一個溫文爾雅的人,盡管有些玩世不恭,卻從未發過如此的脾氣,只是婉兒來了之後,一切都變了,連他自己也道不清這是為什麼。
「不可以。」婉兒抬起了頭,眼神中滿是倔強的神情。
「你想阻止我?還是,你怕完成不了任務而失寵?」
婉兒看了香兒一眼,要說的話始終沒有說出口,賢似乎也意識到了什麼,道︰「香兒,你出去,听著,沒有我的吩咐,誰也不許進來。」
「是。」香兒看了眼婉兒,後者只是低著頭。
听到了關門的聲音,婉兒方才說道︰「奴婢已經仔細檢查過了這些藥材,證實沒有問題。」
「那又怎麼樣?」
「所以你必須喝了它。」婉兒道︰「後宮無秘密,尤其是這太子宮,所以,這里發生的每一件事,不出一炷香的時間,一定會傳進紫宸殿,試問如果皇後娘娘知道了此事,她會怎麼想?」
「你究竟想說什麼?」
「說你所想。」婉兒毫不退縮的說道︰「奴婢覺得,這或許只是一次試探,皇後娘娘想要看到的,只是你真的和她無嫌隙,他日你監國也好,承繼大統也好,都不會對其造成威脅,僅此而已。」
賢的神色漸漸柔和了起來,婉兒接著說道︰「太子,還記得那本《韓信傳》嗎?太子說,他成就了大漢的霸業,可是奴婢卻覺得,太子之所以推崇他,還有另外一個原因,那就是‘忍’,胯下之辱並不是所有人都能承受的,可是韓信做到了,才有了後來的拜將封侯,不是嗎?」
婉兒蹲下了身子,仔細的撿拾著被賢打翻的藥材,賢靜靜的看著她的動作,卻沒有再阻止了。
撿起了最後一棵人參,婉兒站起了身,看著賢莞爾一笑,道︰「稍後奴婢會親自為太子煎服的。」說完便向外走了去,在經過賢身邊的時候,賢突然伸手拉住了她的手臂,淡淡的道︰「難道我真的非喝不可?」語氣中有著隱忍的痛苦,讓婉兒也忍不住悲傷了起來。
回頭看著賢,道︰「無從選擇。」
賢點了點頭,松開了婉兒,轉過頭的一瞬間,兩行眼淚滑下了臉頰,婉兒匆忙的將其拭去,大步離開了,只是她的這個動作沒能逃過賢的眼楮,看著婉兒離開的背影,賢越來越迷惘了。
婉兒,她到底是個怎樣的女孩?
婉兒從未和賢說過如此多的話,她希望賢能讀懂她話里的意思,也希望自己能抹去賢的哀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