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兒梳洗完畢,正準備走出小屋,沈姨卻走了進來,婉兒和香兒忙上前行禮,沈姨說道︰「婉兒,太子吩咐,從今天開始,你不用去書庫了,太子要你到前殿去侍奉。」
「是。」
看著沈姨離開了,香兒的眼中閃過了一抹嫉妒的神色,但很快又笑道︰「婉兒,你真是好福氣啊,來太子宮沒多少時間,就接二連三的獲得了親近太子的機會,真是讓人羨慕死了。」
前殿是太子處理政務的地方,去那里侍奉,自然比在書庫要見到賢的時間多些,婉兒的心里也多少有些激動,卻沒有表露出來。
見婉兒不回答,香兒心中的疑慮更深了,吞吞吐吐的問道︰「婉兒,昨天,你和太子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為什麼你從廚房出來的時候,眼楮紅紅的,為什麼太子會發那麼大的脾氣?」
婉兒道︰「是我不小心打翻了皇後娘娘賜給太子的補品,所以才惹得太子如此生氣,怒斥了我幾句,心中覺得委屈,便哭了。」
香兒半信半疑的點了點頭,婉兒則先一步去了前殿。
賢早已在那里了,他坐在案前,翻看著武後派人送過來的奏折,神情異常的專注。
婉兒進去,沒有打擾他,只是在一旁靜靜的站著。
批閱完了最後一本奏折,賢才抬起了頭,他看向婉兒的眼神中,多了一些異樣的神色,婉兒道不清它代表的是什麼,只是隱隱覺得,賢的眼神似乎少了一些以往的防備。
賢伸手招過了近身的公公,道︰「帶其他人出去。」
「奴才遵旨。」
賢走到了婉兒的身邊,道︰「婉兒,我有些東西想要給你看,但是再看以前,我要確定一件事。」
「太子請說。」
賢的神情變得嚴肅了起來,盯著婉兒的雙眼,一字一句的問道︰「你是不是母後派來監視太子宮的人?」
看著賢的眼楮,有那麼一刻,婉兒差點就點頭了,她想告訴賢,即使自己是武後派來的人,但是她也會保住他,她想要撫平他的哀傷,只是,理智始終沒有讓婉兒這麼做,她知道,自己一旦承認了,她和賢之間就會有一道無形的鴻溝,即使跨越了,也會有抹不去的記憶。
她不知道的是,賢其實是在等一個答案,他基本已可肯定婉兒是武後的人,因為香兒曾親眼見過她深夜去了紫宸殿,盡管後來在游園時,武後給出了解釋,但那樣的解釋在他看來,更像是掩飾,他只想婉兒親口承認這一切,只要她認了,今後即使自己難逃一死,他也甘之如飴。
但到底婉兒還是搖頭了,婉兒說︰「奴婢曾經是紫宸殿的宮人,難免會讓太子起疑了。」
賢眼中的落寞更深了,本以為可換來一個知己,卻不料只是自己的一廂情願。
賢走回了案前,坐下,婉兒小心翼翼的問道︰「太子想要給奴婢看什麼?」
賢冷冷的答道︰「沒什麼,只是一些無關緊要的東西,不看也罷。」
「太子殿下,皇上有請。」一個公公走了進來,躬身向賢稟道。
賢現在只想盡快逃離這個大殿,逃離婉兒的身邊,听到父皇召喚,點了點頭道︰「我這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