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失之東隅,收之桑榆的桑榆,確實指的就是老年的時光,但咱們這里叫桑榆,是因為這里的桑樹和榆樹比較普遍。至于我們這里的人嘛!剛生下來的時候,還是要年輕一陣子的,並不是學老聃那樣,一下地就須發皆白了。所以盛產老頭老太的說法,似乎不能成立。不過,柳詠說的也不是完全沒道理。表現在年輕人去了那里,可以速成老頭老太,換言之,可以快速致老。你們要不要來試試?所以我現在,感覺那就是老之將至。」我玩笑著抑揚頓挫地說完這段話,電話兩邊都大笑起來。黃雀說︰「真的假的?你別嚇唬我們?喂,你還沒告訴我,你的日常生活。」「日常生活嘛,教教書、打打獵、釣釣魚、喝喝酒、打打牌、聊聊天,比較簡單,基本就這樣了。桑榆離現代文明比較遙遠,差不多就是農耕時代的生活。你們別擔心,我是屬于古代的,所以無所謂。」柳詠說︰「是嗎?沒有談談情什麼的?」「琴嗎?不知道有沒有?電子琴,鋼琴這些,應該是沒有?不知道有沒有古琴之類,如果有的話,那我的日子就更容易了。再說了,你不是說了嗎?一個盛產老頭老太的地方,尚有何情可談?」柳詠說︰「行!你就這樣一直胡扯吧!我再問你一遍︰你真的要執迷不悟,一直呆在那地方?你想好再回答。」「想好了,柳詠,謝謝你!真的,大恩大德,來世再報吧!別再耽誤時間了……」柳詠打斷我說︰「你是傅心儀,你不是別人,那不是你該呆著的地方?你冷靜一點!你打听打听,咱們班上的同學,哪個像你一樣?分到那種地方!說出來也不怕別人笑話,我都覺得丟人。」黃雀說︰「傅心儀,我說句話,柳詠說的不是沒有道理。那真不是你應該呆的地方。黃教授那里,他問起你的分配,我都沒法說出口,他讓你留校,你不留,結果……」「那這樣吧!柳詠,你要是真有辦法,就幫幫你同學我,把我調到縣城,多少錢,我慢慢還,好不好?」「調縣城干什麼?要調就調省城。」柳詠說。「省城也可以,那就再麻煩你一下︰孫立夫一起。欠你多少錢,記在賬上,我慢慢還,行不?」「我吃霉了,孫立夫一起,你以為我是活雷鋒呀?沒那麼高的境界。」柳詠沒好氣地說。「再者說,我自己哪有那能力,自然得靠父母,你讓我父母給別人調媳婦?」我忍俊不禁地說︰「這不就結了嗎?」黃雀說︰「傅心儀,柳詠剛才這話,基本代表我們三人共同的心聲。對了,也許還有布谷。怪只怪黃雀自己無能,父母又太功利,不願替別人調媳婦。不然,我是真想幫你。要不這樣,你堅持一下,等黃雀自己出息了,就來救你于水火。」我玩笑說︰「行!我就先堅持著!你們放心,這里沒有水,所以不存在水深火熱。黃雀你不必急著救我于水火。干旱了兩個月,哪還有什麼水?好了,就這樣了。你們三個呢?好好干工作,好好找對象。今天就這樣了吧!阿滿家的電話,電話費貴著呢!」然後給阿滿指了指電話,退到了一邊。黃雀在那邊說︰「喂!偶爾打打電話!」阿滿一臉嚴肅地說︰「喂!別忘了,我也是你們的同學,你們三個,不覺得太厚此薄彼了嗎?過分了啊!」螳螂說︰「不敢不敢!」阿滿說︰「柳詠,奉勸一句︰人各有志!我就是馬蜂那句話︰差不多了!可以考慮收手了。」柳詠在對面沒有說出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