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吃飯時,談及生意的事,我說︰「這還有三天的假,其實你們仨可以拿著這錢,坐下午二點那船再回寒煙,這次自己不親自去摘了,直接收購村民家里的現貨。」陳憶立即贊同,他說︰「一不做二不休,再辛苦一趟,生意的本錢就夠了。」孫思也贊同,說︰「這幾天閑著也是閑著,不如找點事做。」我說︰「我留在城里,做兩件事情︰第一︰我得再去模模價格,檢驗昨天有無上當,爭取找到更加合適的買家;第二︰我試著去給孫思找找家人。」于是我們商定,賣了第二批貨,坐七號早晨的船去學校,不耽誤課程。周前會的問題,趙若懷說︰「汪主任城里的家就在這附近,讓他給老陳帶一份書面的請假條去,然後就讓老陳扣我們每人二十元吧!老陳反正喜歡扣錢,咱們成全成全他!」兩次的收入,加起來是三千二百元,這就是我們的第一桶金了。這第一桶金大部分是揀來的。但如果沒有孫思,沒有孫思習武的那段經歷,我們就無力采摘到那些核桃。晚上回立夫家的途中,踫見住在他家並排的一位天天提著籃在碼頭賣瓜子的婦女。我就和她攀談了,問起瓜子花生的價格,然後自然地引到板栗,核桃的上面,她表示︰我們賣的價格太便宜了,被人家騙了,她說要是零售,起碼多賣一半的錢,應該自己弄到市場去賣。我和她分路的時候,她說︰「你以後有這種東西,可以賣給我呀!我又不固定賣瓜子,我出的價格保證比你昨天的高。」我說行,以後有了貨就找你。晚上我對立夫說︰「上次我們在喬若虛家吃飯,好像同桌有一個人是食品公司的,對喬若虛很巴結的樣子,你還記得不?」他說︰「那怎麼不記得?這人三天兩次地在若虛家打牌,我和他都熟得很。你問他干嘛?」我說︰「這不是快過年了嗎?你給他說說,賣點山羊給食品公司有問題沒有?」立夫莫明其妙地看著我,說︰「我怎麼不大明白你在說什麼?」我說︰「這有什麼不大明白的,山羊,就是那可以吃的山羊,蒸羊肉格格的,你媽很拿手的。」他說︰「山羊和你有什麼關系啊?」我說︰「山羊和我是沒關系,但咱可以通過買賣山羊來掙錢,你知不知道?桑榆的家家戶戶都養山羊,每年都有人在那里做山羊生意,別人可以做,我們怎麼不可以做?」立夫笑笑說︰「就你……做山羊生意,你不是聞著那味就惡心嗎?你以為做生意那麼簡單呀?靠嘴上說說就行呀?女人家家的,一天亂七八糟想些什麼?再說了,咱有那本錢嗎?一頭山羊多少錢,你知道嗎?你如何將山羊趕到江邊,又如何運輸到縣城,專門包一個船?那得多少錢?還有,萬一在路上死了一頭,你什麼錢都賠進去了。做事情得周密考慮,得有可行性!不要只憑頭腦發熱,要想點切合實際的東西。」他說的不是沒有道理,至少有一條是成立的,那就是本錢的問題,目前我們並沒有那麼多的本錢,或許山羊這種生意,就只有秦為、胡來這種有實力的人可以問津吧!但立夫言辭間的輕慢,讓我有點淡淡地受傷,我自然地想到了趙若懷,如果我對趙若懷說這事,他一定不會是這樣的口氣,這樣的神情。但這能說明什麼呢?